但她没有接这个问题。
一种沉默无声地蔓延开来,空气中仿佛盈满了不容声音插足的重压。
程峰抬起头,看向林清雅,突然挺直了被漫长吼叫压弯的脊梁。
“嫂子,我不需要你担保。这是我欠的债,我自己来背。我哪怕去打份工,哪怕饿死,我都不会让你们再填这个窟窿。”
一瞬间房间里奇迹般地安静下来,只有那句透着稚气的“哪怕饿死”还在空气里盘旋。
林清雅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打了几下,将协议内容念了出来。
“程峰,你认真听好了。”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,为程立递了台阶,
“此协议用于明确债务人程峰所欠款五十万元之偿还期限与责任……”
林清雅念着条款,程立冷漠地坐在沙发上,修长的手指揉捏着眉心。
程峰则双手绷紧包住桌角,瞳孔缩小到了蜡黄的灯光下几乎不可察的程度。
签字的那一刻,程峰眼中闪过不甘,而程立背转身的动静微不可闻。
天已经彻底黑了,窗外沉寂的小区偶尔传来零星狗吠。
卓上的笔墨未干,灯光散发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意。
林清雅将手机放回包里后,注意到程立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,他的侧脸冷峻,眼底似藏着万千潮流。
程峰似乎想再说些什么,却最终深深鞠了一躬,低着头狼狈地逃离了。
客厅内只剩下程立和林清雅两人。
门口那一声突兀的关门声像是撕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。
林清雅上前一步,试图将手放在程立的肩上,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。
她的脚步声显得更加清晰,每一步都像在细数两人间的距离。
“其实你不用这么多心的。”她咳嗽了一声,试图打破宁静,却发现音量也显得多余,
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。可是有些时候,家人之间,需要多一点点退让。”
“退让?”
程立终于低笑一声,那笑意却冷得刺骨,他转过身来,眼中一点点扫过她柔和的脸庞,
“你的意思是,我的所有决断,都是不近人情的?”
林清雅张了张嘴,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