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祁翊点点头:“嗯,去向他们辞个别。”
她看他这副惜字如金的样子,忍不住白了他一眼:“你就不能有点别的反应?”
“比如?”沈祁翊眉梢微挑。
“比如……”江簌簌兜里的话语突然很难出口,咬牙摆了摆手,“算了。”
沈祁翊没有立即说话,眼底却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江簌簌挑了挑帘子,推开门。
“小簌丫头,带着沈小子走啦。”宋医师正捧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,抬头瞅着她。
江簌簌走到炭炉旁烤了烤手,脱口而出的“别叫我丫头”硬生生吞了回去,换了一句:“今日就来与您辞个别。多谢宋爷爷照顾了。”
宋医师摆摆手,“说什么谢不谢的。”
江簌簌低头想了想,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递给他。
“这簪子,我手笨,雕得不好,但也算留个念想,宋爷爷别嫌弃。”
宋医师怔了怔,随即笑着接过,眼睛微微泛红,“瞧瞧,还真是个心细的丫头。沈小子,你小子可不许辜负人家,听到了没!”
江簌簌猝不及防被这话撞了一下,耳根一瞬间烧了起来,“宋爷爷——”
沈祁翊正倚在门口看戏,冷不丁被点名,挑挑眉,含了几分促狭地轻轻应了声。
“好。”
江簌簌闻言瞪了他一眼,可惜气势不足。她拎起包袱,低头转过身:“时候不早了,咱们该走了。”
他们在街巷里走得急,目不斜视。
沈祁翊跟在她身后,见她一副快步逃命的模样,不由被逗笑:“簌簌,你倒是放慢些,赶着投胎呢?”
“你闭嘴。”她不回头,头顶却越发热了。
两人一行间无话,寒风静默地沾着呼吸,凉得脖颈生疼。
不远处一辆运粮的马车驶过,车马轰隆的声音里隐约传来路人议论:“这粮价真是越发贵了,哪里是老百姓能吃得起的——”
“灾民这春耕地都播不起种了吧!”
江簌簌耳尖,那些只言片语却钻进去,生硬地落在心窝。
她脚步一滞,沈祁翊差点撞上她。
“怎么了?”沈祁翊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