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得作罢。
闻蝉在车里抱着檀颂时,打人那只手还隐隐发抖。
若换作从前,她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有一日竟会对谢云章动手。
可听着檀颂枕在肩头,一声一声唤着“夫人”,闻蝉并不后悔打他。
他可以戏弄自己,但绝不能动檀颂,檀颂是无辜的。
这么晚也请不到大夫,闻蝉回到家替他擦过身,今夜也不打算休息了,只坐在床边守他。
檀颂天明醒转,窥见闻蝉趴在自己身侧,便想将人抱到榻上来。
可或许是昨日中药的后遗症,身上发虚,手一抖,闻蝉便醒了。
她抓了檀颂问:“可有哪里不适?”
檀颂面色苍白,对她摇摇头,又往床榻里侧挪几分。
“夫人快上来歇着。”
闻蝉也实在困了,衣裳都不解,上了床直接和衣而睡。
第二日,日上三竿方醒转。
屋里的丫鬟小巧听见动静,进来道:“大人往府衙告了三日假,这会儿正在亭子里弄萧。”
闻蝉意识昏沉,眼下亦积了鸦青,一侧面颊冰冰凉凉的,正要抬手摸,却被小巧制止。
“大人见夫人脸肿着,便给您涂了药,夫人且忍着别摸。”
闻蝉点点头,“我既已醒了,亭子里风大,叫他回屋来吹吧。”
“是。”
小巧去请檀颂,没一会儿男人便执萧回来,转身合上屋门。
闻蝉却道:“再请位大夫瞧瞧吧。”
檀颂摇摇头,将手中那管萧搁在桌上。
“昨夜之事,夫人都已明晰了?”
明晰,她比任何人都要明晰是怎么一回事,坐在桌边,沉默点了下脑袋。
檀颂却不放心,强调:“我并未碰那程湄。”
“我知道,你只是打断了她一条手臂。”
听见这伤势,檀颂有一瞬沉默,“那也是她自作自受。”
闻蝉要带人登门致歉,此刻并不好开口。
檀颂的性子,听劝,但到触及底线的事,却是又硬又直。
两人成婚三年唯一红过脸,是为府衙一桩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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