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于本能的厮打和啃咬……每个人看起来都似已失了心智。”
“小道曾尝试着想要令他们恢复神智,但不管是法诀、经文,符箓还是法器,小道这两夜用尽了我所知的所有方法,仍旧不能为他们保留那最后的一线清明,只能尽量捆住他们的手脚,让他们无法动弹。”
“然而即便如此,每夜仍旧会有不少伙计莫名挣脱开那些绳索,跌跌撞地跑出住处——”
“一到入夜,坊中便会被那种浓稠黏腻、墨一样让人窒息的鬼气彻底包围;一过三更,留在坊中值夜的伙计们就会化身为失智的凶兽。”
“唯二令小道颇感庆幸的,”宋常应唇色微白,“一则,是这造纸坊的占地够大,值夜的伙计们并不会都住在一处。”
“二则,是心神不宁、受惊已久的伙计们身体情况早已大不如前……真厮打起来,也不至止不住、拉不开,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。”
“非毒前辈,小道这两日所探知到的,就是这些了。”
宋常应话毕长长呼出口气来,仿佛方才在非毒面前一口气吐出这么多的话,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。
女鬼听罢愈渐凝重了面色,苏长泠见此瞳底轻晃:“恶魄?”
“是恶魄。”非毒没什么好气地将头重重一点,“这种小孩玩闹一样毫无用处又恶趣味的事,也只有它才干得出来。”
少女敏锐地觉察出她话中隐藏着的点点异常:“怎么说?”
“……虽然我现在的记忆也不是很全。”女鬼稍加沉默,“但我隐约记得,你那一世死前还只是个三两岁刚记事的幼儿。”
“加上那又是恶魄——”
“小长泠,你知道这世间什么样的‘恶’才能被称作是最纯粹、最极致的‘恶’吗?”
非毒自言自语式的抛出个问题,话说完不待苏长泠开口,便顾自打着圈圈给了答案:“是小孩子的——或是像小孩子一样的恶。”
“就是那种天真的、单纯的,不以为‘恶’的‘恶’。”
“‘善恶’是个有标准的东西。”转悠累了的女鬼“咣叽”一下坐上罗盘,两手杵着膝盖托了腮。
“人在不断长大的过程中,家人、环境,乃至道德与律法——这些存在于你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