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家耶老大住的地方这个鬼样？我看是地狱才对！”
耳边陡然响起的众多惊呼，将陈醉从见到门消散于空气中的震惊拉回了眼前。
陈醉现在正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天台，地面和眼前的墙面都是如同黑炭的质感，摸上去就会沾染一手的煤灰，脚下堆积了厚厚的黑色灰烬，随着脚步还会轻轻下陷，宛若踩在沙地。
走到高楼边缘向下望去，却是看到在下方本应是寻常都市马路的位置，却笼罩如水般浓稠涌动的雾气。仿佛这些高楼都建在云上一般，又仿佛这是一座被海水彻底淹没的都市，已然没有了地面。而远望而去竟然是数之不尽的大楼，一般的外观，仅是高度略有不同的绵延群楼。
除了楼体看起来如同黑炭的质感外，他们还有个共同点：
所有的高楼，都着无数窗户，泛出绿幽幽的光芒。
密密麻麻的绿色窗户，从楼顶一直延伸到浓雾淹没的地方，将靠近一栋栋漆黑大楼的惨白浓雾染上绿色。
这的确有些像鬼城了。
随着一阵风刮过陈醉的汗毛，他才注意到，不只是地面被如潮般的雾气代替，无数高楼之间，天地之间，都有着霾一般的物质。
非要形容的话。
这里的空气流动是看得见的。
风，是灰色的。
仿佛进入了老电影的第一视角一般。
浓雾如水在大地涌动，完全相同的数十万漆黑摩天大楼，完全相同的无尽透着幽光的窗户，以及让整个世界加上复古磨砂滤镜的空气。让陈醉只感觉梦中才会出现这般场景。
不，是做梦的时候看黑白纪录片才有的感觉。
但是还没有结束。
如果说高楼森林和惨白浓雾以及灰色的空气，这些带来的是心理上诡异和压抑，那头顶的“天空”就带来一种沉没般的窒息。
从楼顶仰望天穹，看到的并不是阴云密布或者晴空万里，也不是有什么异常的天象卷动。
反而是宁静，就仿佛是潜在水底的人仰望海面。只知道有光投下，但是根本看不到海面的东西。
只可惜配上充斥天地的灰色颗粒，所有人并不是在蔚蓝的海底，而是卷起风暴的海面之下。
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