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小短腿快速地投进了陈员外的怀里,她已经三岁多了,比同龄的孩子健壮,阿七在地里挖土豆,她跟在身后帮忙,等阿七直起腰来,脚下的土豆大半已经被她捡到框里了。
阿七领着孩子挖了一筐甜菜回来,打算晚饭煮一锅土豆和甜根。甜根便是甜菜的根,做甜点的主要配料,比那货郎手里的饴糖还要甜几分呢,孩子们可爱吃了,隔三差五煮上几个等于过儿童节了。
阿七带着小不点儿又背着重筐,一路上走得热汗淋漓喉咙冒火,放下筐就着小槐的手灌了好几碗水,才感觉又活过来了。
小槐十六岁却像十二三的样子,瘦瘦小小的像个大豆芽,是阿七端午前去县里时遇到的逃难者,跟她阿娘相依为命四处乞讨,阿七将娘儿俩带了回来,小的专门看两个孩子,大的正好帮厨——刘婶子年纪大了难免顾此失彼。
何况两个孩子都到了淘气的阶段,一起闹腾颇是费人。她们对严肃的老太太敬而远之,却爱亲近刘婶子,一天到晚地歪缠着她。阿七不能不考虑为刘婶子减负。
“又是借?镇上刘家李家韩家借去的粮食都还没还,刘家已经三年了这是不准备还的架势吗?阿爹,你也不能一味容忍着他们,这几年年成不好我们也吃劲,哪能老是这样只出不进啊?”阿七洗了把脸,接过小槐手里的毛巾边擦边跟陈员外发牢骚。
小槐这孩子还算机灵,侍候人很有眼色,瞧见阿七擦完脸收毛巾的功夫又将雪花膏递了过去。当日带她们回来她娘刑嫂子是签了卖身契的,从此娘俩便是陈家的下人了,阿七不喜她的名字田妞,偶一抬头瞧见了东阳山上那棵槐树王,思绪如脱了缰的野马,顺口便叫了个小槐,算是给她赐了新名字。
“你王三叔……也不是不讲理的人,他说借那就是借,当年我们一起上私塾,他对我也颇有照顾,这几年镇里的生意借他不少光,不好拂他的面子。”招娣跑去找妹妹了,二妞还不会走路,跟着老太太在上房大炕上玩。
他端起身后小几上的茶杯抿了抿,捡了两个棒子接着搓起来:“至于其他几家,都是镇里的大户,朝里有人那喘口气出来都是粗的,他们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咱连想都想不到十之其一,阿七啊,以后跟他们打交道,宁可吃点子亏。啊?”
阿七默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