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一夜过去,白霜覆窗。
崔泽迷迷瞪瞪地在满身剧痛中醒来。
他痛呼一声。
守着他的范涛被他惊醒,忙点起灯举着来看他。
崔泽惨白着脸躺在冰凉的床榻上。
“范司马,灯熄了吧,省些灯油。”
“放心,云医女都帮我上过药了,我没事。”
范涛梦呓般地叹了一声。
他将小灯吹灭,坐在昏暗里讲:
“林帅,你身上的伤,真触目惊心啊。”
范涛摇了摇头,又合上眼。
似乎在黎明前无边的黑暗中,他睁开眼看得见崔泽身上的破碎斑驳。
“云医女说了,你能活到现在纯靠命硬。”
“七日内,你不能再动武了,真会油尽灯枯的。”
崔泽惨白着整张脸。
将近一个整夜的休憩没能为他补回多少元气。
他躺在床上,身体散发出的温度甚至不够暖好半张被子。
崔泽转眸望向窗外。
“司马,北羌人难道会等我吗?”
范涛一下急起眼来。
“那也不成,云医女嘱咐了。”
“她的话你必须听!”
……
仍未亮起的夜幕中,云青青还在伤兵营里忙碌。
阿莲举着灯陪在她身边。
云青青仿佛不知困倦,她眼都不眨地有条不紊道:
“酒。”
“灯火,刀。”
“盐水。”
“药。”
“针线。”
她说话间,她用烈酒清过伤兵腐败创口的周遭。
将锋利而轻薄的短刃架在火上炙烤。
刀烤好后,伴着伤兵忍痛的闷哼,她刀若电,手如飞雀起落。
眨眼间腐肉除净。
盐水灌洗过创口后,她为伤兵的创口封好药。
最后飞针走线,化疮为疤。
刀断线,云青青归置好器具。
她将手浸入冰冷的水中,一丝不苟地濯洗干净,哪怕手已经泡肿泛白。
带着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