拽得崔泽不得不打心里睁开眼。
林家给他重做崔泽的机会。
他只要断尾求生,舍掉军功。
他就不必再泡在广平侯府的泥沼中。
这么想着,崔泽忽然消沉下去。
他说不清自己缘何消沉。
崔泽只觉得门洞外面,天色依然晴。
落在他眼里却剩灰蒙蒙的一片。
他不再看天,缓缓垂落了眼帘。
忽然,斜里杀出来一匹马。
马上的人未到,温婉又带点糯意的声音先到。
云青青的声音婉转,话可一点都不婉转。
“想不到,堂堂王侯想挣脱枷锁也得像孤苦女子一样。”
“我听到世间人劝婚事不幸的女子和离。”
“也是叫她们舍掉爹娘给的嫁妆,尽早逃出火坑为上。”
她将马赶到崔泽身边。
“怎么,你也嫁了个赌鬼丈夫,急着断尾求生不成?”
云青青的话听着辛辣味十足。
崔泽被呛后却觉得堵了的心畅快得多。
他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消沉了。
因为不公平。
不公平啊!
崔泽勾起唇,自嘲地笑了一下。
“你说的,倒也差不多。”
“我那家里,五毒俱全,不像个家。”
那是个该砸碎的地方。
林念瑶的眼睛一直紧紧地追着崔泽。
看见崔泽的自嘲一笑,她的心头肉猛地一跳。
她柔声轻轻道:
“夫君,家里怎么不是家了?”
崔泽将笑收了。
莫说回答,连个眼神都不给她。
林念瑶眼巴巴地望着崔泽。
眼看望不到结果,她干脆把满肚子埋怨转到云青青身上。
她来来回回地拿带着钩子的眼刀打量云青青。
“我早想问了,你算什么人?”
“这么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。”
云青青又笑得像兔子一样。
她看起来总是人畜无害的。
“挑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