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1号这天,秦华琼一早就让宋石榴和宋樾起床做了饭吃。
因为考虑到宋石榴那边的学校是通过走后门才落实的,加之宋石榴上学期的考试成绩确实太过拿不出手,所以秦华琼便跟两姐弟说好:今天去新学校报名,她就陪宋石榴一起去,宋樾则自己去实验中学。
因为宋樾家住的地方距离实验中学有点远,加之家里现在还没有多的自行车,所以宋樾吃过早饭,便揣着这学期的学杂费,带着寒假作业独自向后北街的实验中学赶去了。
不过现在时间毕竟还早,所以一路上宋樾都还有闲暇时间观看沿途的景致。
说是景致,其实也就是因为宋樾家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潼县郊区,所以要进入城中心,就要经过一段穿越农田和几个小作坊似的厂区的道路。
而农田里被道路上每天飞扬起的尘土覆盖了绿意的庄稼,以及那几个小厂区里飘荡的人间烟火,就是镌刻于宋樾小学一年半初中三年的景致。
如今旧路新走,再看到那些灰扑扑的庄稼,冒着有点呛喉的油烟味的油条铺子,飘荡着甜香的罐头厂里走出来的穿着油腻工作服的女工,大冬天都赤膊干活的预制板厂的男人们,脸比眼睛还黑的蜂窝煤厂工人,宋樾却既没有旧梦重温的亲切感,也没有感觉太过久远的陌生。
他只是平静地从这段路上走过,也只是平静地从这段记忆里走过。
因为他的未来在前方。
他,注定了不可能停留在这一段道路上。
当他走过勘探队的家属区时,他想起了他初到这座城市后交上的唯二两个朋友,陈伟杰和梁亮。
他还记得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中午放学,五年级一二两个班的班长在组织同学按回家方向排队时,他刚站到北门这边的队伍中,就迎来了一个眼睛大大的男生的好奇打量。
他抬头向那个男生看去,那个男生便对他露出了两颗小虎牙,笑得特别乖地低声问他: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是二班新转来的同学吗?你家也住在北门方向啊?”
而初到新环境的宋樾,因为才经历了十多天的各种冷眼和城里人的傲慢,所以内心变得格外的敏感和脆弱。
于是在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友善时,显得很是措手不及又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