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幸村是在病房里醒来的,护士是金色头发的外国人,他才知道他被转移到德国最大的运动员康复医院了。
他昏迷了一周的时间,只能用吊瓶输送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机能。
怪不得,感觉全身无力,胃里空空的。
“为什么治不好?!你不是神经科最好的医生吗?!”
幸村想去找医生询问自己的情况,在医生办公室前面的楼梯口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里充斥着哀求和绝望,也是第一次,看到父亲佝偻着身体在恳求别人。
“我求求你救救他!那孩子都没满16岁!他还那么小!”
“你不是号称神经科手术100%成功的医生吗?!你一定可以救他的!”
幸村站在楼梯口,看着敞着门的办公室里,那个从来都是严谨正经的父亲此时身上风霜未消除,他抓着一个年迈的医生不断的恳求着。
那个医生说的是英文,其中意思就是他被请来就是来看幸村精市的,但是幸村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他接手就能好的。
而父亲像是听不懂那么简单的英文,还是用着日语一直在恳求。
幸村第一次发现,父亲的背没有那么直,父亲的头发,都白了一大片了。
父亲老了。
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,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原来真的很任性。
他知道,他们都爱着他,所以他才敢任意妄为。
任意妄为的逃避一切问题——
幸村绪方来到病房时,已经收拾好形象,他打开门看到儿子坐在床上,像是刚醒来没一会儿。
他走到病床前,看着消瘦的儿子,张了张嘴,本来想尽量缓和语气,出声时却还是带着以往的冷硬。
他说:“精市,接受治疗吧。”
接受治疗起,就不能再拿起网球拍。
幸村精市说:“好。”
这一年,幸村精市学会了向现实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