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机营新铸的红夷炮!\"
羊皮纸被青铜烛台燃成赤蝶时,书房西南角的《九边图说》骤然翻转。三百副锁子甲随机关现世,每片鱼鳞甲上都錾有歪歪扭扭的细小女真文——那是阿济格幼子临刑前,用断齿咬出的诅咒。
张新成轻抚甲上血迹,忽听得檐角风铃狂乱。推开雕花木门,但见白马银枪的胞弟正举着火把立于庭院,身后三百死士的披风染着渤海咸腥的月华。
\"兄长莫不是要做大明的霍光?\"青年将军的长枪挑起书案上的《平胡策》,\"崇祯小儿昨日召见的汗血宝马厩总管,可是严世蕃的外甥!\"
寒星般的目光扫过南边宫阙,张新成忽将玉具剑钉在庭前合抱的银杏树上。树身应声流出琥珀般的浆液,恰似当年浑河血战的残阳。当他旋开剑柄中暗藏的青铜虎符时,百步外假山轰然中分,三百门裹着油布的红衣大炮森然指天。
\"八万斤辽东精铁,三万石武昌白蜡。\"镇北王拈起飘落的银杏叶遮住左眼,余下那只眸子亮如晨星,\"下次出征时,不知这山河又要换谁主沉浮?\"
撕心裂肺的鹰唳破空而过,红墙内外渐次亮起万家灯火。新熔的永乐大钟正被缓缓吊上钟楼,而武英殿前的二十四支蟠龙烛,即将见证又一个惊蛰的风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