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霂想通了,继续向前走。
抱着沉鱼,一边轻哄,手轻柔拍在她后背上,一边吓。
“唉,也不知道喝不喝鹿奶……总是喝的吧?如果不喝,就丢出去和母鹿一起喂狼。”
少年碎碎念的声音,像是摇篮曲,絮絮叨叨。
步履轻缓,拍打在她背上的力度不轻不重,柔软舒适,带着干燥温热的掌心温度。
他话可真多啊!沉鱼迷迷糊糊的想,眼皮很快沉重,睡去……
人前看起来像是冷漠偏执的少年,背着人,又是个小话痨。
天观。
气派威严的道观,穹顶被琉璃瓦封着,一圈一圈,透着森严的味道。
从天井进去,一眼看进大殿,三清神像在殿里显得雾霭沉沉,烟雾缭绕,给人看不清的压迫感。
温霂:“我回来了。”
他先迈过了左脚,又迈过右脚。
身旁一个道士,却是先迈过右脚,再迈过左脚。
两人同时走进道观,老道士却是没有双脚,他跟着温霂穿过前殿,穿过天井,穿过三清殿,又来到后边的住处。
温霂铺床褥,把沉鱼小心放上去,给她盖上小被子,又用道诀在她额头间划了一道宁心符。
他这样处处温柔,老道士站在旁边,非常嫌弃。
“你自己还养不好,做什么捡个小东西来?以后你去祭祀,谁给你看?总不能我一个鬼,给你看小孩吧?我可不愿意啊!”
温霂听出老道士丑话说在前头的意思。
起身回头,他看他便是含笑,“当然是你啊,师父,不然这天观,还有第二个活鬼能帮我看她吗?”
老道士顿时语噎。
半晌,无奈咕哝,“我都死了,你还不放过我!就你每年那点香火,还不够塞牙缝,这速度……我什么能修成鬼仙?”
温霂唇边又笑,“做神仙有什么好?吃不到,喝不到,还不如在这天观里做个鬼道士,有供奉还有徒孙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