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
滕云越端着水盆,刚跨进门便看见已经坐起的沈止罹。
“头可还会晕?”滕云越放下水盆坐到床沿。
沈止罹下意识露出笑:“无事,头也不晕。”
滕云越目光在他面上凝了一瞬,问道:“可是做噩梦了?”
沈止罹面上空茫一瞬,疑道:“为何如此问?”
“我看你有些不开心。”滕云越淡淡道,将沈止罹鞋履放到床沿。
沈止罹心脏漏跳一拍,喉头滚动,磕绊道:“啊?啊…是有些不开心。”
滕云越扶着沈止罹胳膊,给他穿上外衫:“为何?”
“感觉自己太过惫懒,有些不安。”沈止罹穿上鞋袜,挑拣着说道。
“你身子刚好,惫懒些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是吗?”沈止罹站起身,迷茫道。
“自然,你体弱,精力不济是正常的。”滕云越靠在床柱上看着慢吞吞洗漱的沈止罹:“我煮了粥,还温着,给你端来?”
沈止罹将脸擦干,点点头。
滕云越端来粥时,沈止罹发已束好,白玉簪子挽着发髻,脸上带着些许水汽,领口正好卡在喉结下方。
他今日穿了青竹纹样的长衫,腰身被腰带衬得一手可握,滕云越送他的铜钱串就被他挂在腰间,他眉目疏朗,和袖口上的青竹相得益彰。
还是太瘦了,滕云越想,得让他多吃点,药补不行就食补,总会有办法的。
饭毕,二人坐在廊下,沈止罹取出滕云越送的刻刀,取过一块木料细细雕琢,唇角含着笑:“我准备卖点小玩意儿,也算是有个事做。”
滕云越脊背挺直,细细的水柱从茶壶倾泻而下,将茶叶冲泡开,霎时茶香弥漫,茶叶在杯底舒展。
“切勿太过劳累,伤了身便得不偿失了。”滕云越将泡好的茶汤推向沈止罹。
“我知晓的。”
木屑簌簌而下,堆积在沈止罹膝上脚边,沈止罹将膝上的木屑拂去,净了手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滕云越送的这套刻刀削铁如泥,不用花什么力气便深深扎进木料,将脑袋大的木料雕琢成球体。
纤细修长的十指握着寒光闪闪的刻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