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是和表姑娘同行,但我不胜酒力,表姑娘想来扶我……我仓促离开时,不慎伤到了她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萧成钧浓墨般的眼眸凝成了霜,缓声问,“你逃什么?”
沈明语眼睫轻颤了下,隔了半晌抬起眼来,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,催命般敲在她心坎上。
那双浓墨般的眸子噙着审视,等着她的回答。
气氛彻底凝滞。
她咬了咬唇,似是艰难下了决心,“婶娘有意撮合我和表姑娘,当时只有我二人独处,我担心坏了她的名声……”
她说话音调很是平静,说起表姑娘时也并不见波澜,只是紧抿的唇和微红的眼角到底泄露了几分委屈。
萧成钧幽冷的目光扫过沈明语全身,眉心轻皱了皱。
虽说早春薄寒,这人裹得比姑娘家还严实,身子竟这般弱?
可要说他弱不禁风,却又能狠得下心扎破自己手掌,疼得愣是一声没吭。
若只是醉酒,绝不至于如此发狠,再回忆她彼时失态模样……个中必有蹊跷。
萧成钧慢腾腾放低了胳膊,抬手一扬,将玉坠抛了回去。
沈明语慌忙接过,赶紧系回脖子上。
看他眼底猜忌缓缓褪去,她尽力平复心神,轻声道:“三哥,表姑娘的事……可否请你不要对外声张?她毕竟是女儿家,不能坏了名声。”
细碎光影里,只瞧见少年锋利的下颌线轻抬,深深看了她两眼,微牵唇角,冷淡吐字:“嗯。”
见时辰不早,沈明语委实周旋不下去,慢声道:“三哥,我明日要进宫伴读,得先回去收拾,先告辞了。”
将要离去时,沈明语从袖中摸出个丝绣方形的香囊,突然又转过身来,“对了,我本想将这个送去哥哥院里,但愿对兰姨娘的病有所缓解。”
“这是月支返魂香,镇惊安神最好不过的。”
今儿她晨起后,特意将香丸装进这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里。前段时日她总是梦魇,不过提了一嘴,沈家就送了返魂香过来。
方才在春晖堂她没机会送出去,现下倒是凑巧了。
萧成钧表情有一瞬的怔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