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头也跟着叹了口气,抬头望天,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,
“春花啊,你可能一直住在山上,对村里的事知之甚少啊……
你不知道,早些年因着这条沟,我们两个村可没少吵架,也因着这条沟引发的矛盾,两个村都不通婚,你看看我们村可有姓任的媳妇?”
何春花虽然已经在心里把这事儿猜了个七七八八,但既然李老头开了口,依然顺着他的话问道:“为了条沟就能有这么大的积怨,这么严重?”
她只在手机视频里听说,以往有深仇大恨的家族,会有祖训不许后人与其通婚。
没想到今儿就碰上了,这得多大的怨啊……
“可不是!”想到这里,李老头气的拔高了声调,“这早就是村里人的心病了,地里庄稼要想收成好,可是离不开水的啊。
要是雨水多也就罢了,若是哪年碰到天干,这沟里的水太小,那他们任家村便在桥那头扎起档子,我们这边是十天半个月的一滴水都不往下流啊……”
何春花听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“他们有多少地要灌,能把事情做这么绝?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?”
李有望深深叹了口气,接话道,“每每天干,我们李家村的人只能没日没夜的从河里挑水起来灌地。可是能怎么办,谁让人家在我们前边儿呢?”
何春花沉默了一瞬,又问道:“那咱们村的里正没管?”
在她的印象里,以前的里正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,应当不会坐视不理。
“怎么没管,起先还报过亭长,可是两村因为抢水的事儿发生争执在宜安县已经屡见不鲜了,亭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能劝诫一番。
任家村的当时点头哈腰态度好的很,可是等亭长一走就立刻把档子又扎上了。”
“不仅如此,打那以后他们直接在档口安排人值守,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……里正没办法,提了好些酒和肉上门赔礼道歉,别人这才隔三差五的开档子放水。
所以这也成了惯例了,每到四五月份开始整田插秧的时候,咱们村就要给别人备礼,就指望着他们任家村的能高抬贵手啊……”
李老头和李有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把何春花说的也跟着皱起了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