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季嘉昭就查过她的身世,文贞出生在商户人家,却命途多舛,阿娘生她难产去世,阿爹再迎新妇,本就对她这个出生则母死的女儿并不在乎,只是给一口饭吃。
后来新妇善妒,文贞生活就更加艰难了,每日得到的食物不断减少,更别说保暖的衣物,但是她对这些不在意,偶然路过弟弟的房间,听到对方念书的声音,她那时就在想:为何弟弟能读,我不能?
她去找父亲对峙,只换来一句“一介女郎,读书有何用?”
文贞不服,她深知备受宠爱的弟弟哭着喊着不愿意,但是父亲母亲却强制他学习的东西,一定是好东西。
既然家里得不到,文贞心思一动,从狗洞钻了出去,一番打听终于来到官学门口,但是那里进出森严,根本不是她能进去的,无奈之下只能随意找了个学堂。
文贞身型小,常年吃不饱,所以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学堂夫子的注意,加上她足够警惕,每当有人到来都会隐藏起来,这才偷偷摸摸学了一年多。
直到被季嘉昭发现带回长安,文贞如同鱼入大海,疯狂吸收知识,寒来暑往也不曾懈怠。
闻素佩对她印象深刻,在女学中并不显眼,却是个能沉下心的女郎。
她感慨道:“之前看不出,文贞竟是七巧玲珑之人。”
季嘉昭有些骄傲:“也不看看是谁带回来的,初次见她那一眼,我就知道文贞是个心智坚定之人。”
“既然这样,你可得好好保护她,免得被人害了去。”
“你放心,我在宫里还是有些人手的,许贵妃那个蠢货已经磨灭了太子殿下的情意,她倒是不成威胁,只是陛下那边我看不透。”
说起这个哥哥,季嘉昭心里有些难受,两人岁数相差不大,自小也是一起长大的,可惜他登基之后就沉迷女色,后来更是被宗室借着宦官之手架空,引得朝堂震动,国土不断流失。
要不是承宁和承安两兄弟把一切扼杀,季嘉昭都无脸面去见列祖列宗。
闻素佩对成惠帝不甚了解,只是在一旁沉默。
季嘉昭也不需要她说什么,自己就振作起来,她把文贞的奏折拿出来,让人送到东宫,笑着说:“明日的早朝,一定热闹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