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所说的老地方就是这个小酒馆吗?”林知意接着问。
燕王朝着她招招手,带她到窗前,指着巷头的一个面摊,说道:“我和你舅舅当年穷得很,没几个钱喝酒,但吃一碗素面只要三个铜板,我们以前经常去吃。”
二十年过去了,那面摊老板年纪都大了,背都佝偻着。
林知意很快明白燕王的用意:“王爷怀疑这信有问题?”
所以让她在这儿等着,若来会面的的确是她舅舅,再让她下去相见。
燕王说道:“我是笃定这信是你舅舅写的才带你出来,不过事关你的安危,我自然要谨慎一些。”
酒馆二楼油灯不算明亮,她看着燕王一张刚毅非凡的脸,心里冒出点点温热。
她福了福身:“多谢王爷。”
她还是没喊义父。
燕王心里叹息一声,仍是自责。
林知意又说:“不过王爷下午带大夫过来看我,如今又带着我出门,以世子的警觉,他定要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。王爷,如若来者真的是我舅舅,可否立即送我们出京?”
燕王的心也悬了起来。
他现在一想,自己确实不够谨慎,这儿是京城,不是在北境。
他在京中这些日子,越发看不透萧洹。
萧洹对付徐家这种世家,可对一些忠臣亦是没有手软。
这个儿子到底是黑龙司指挥使,是永明帝如今最锋利的刀。
程鸣可是流放的罪臣,私自回京,更是罪加一等,立即离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好。”燕王点头答应。
见面摊那边来了个新客人,远远看去那身形确实是与程鸣有几分相像。
燕王呼吸都停滞了几分,双眼发亮,他回头就说:“你在这等着。”
他给林知意留了三个亲兵,自己仅带着一个亲兵过去赴会。
林知意也一直看着那新来的客人,心跳亦是极快。
那真的是舅舅吗?
舅母和表哥他们如何了?
可她到底许多年没见过舅舅,已是不大记得他的模样。
一瞬间,她那激动的心便冷静下来,后背滚过一阵阵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