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人走后没多久,常衡就推门进去,直奔内室。
内室里的软榻不知何时被挪走了,也不见其他桌椅,一片空荡荡的。
而在墙壁上,镶着好几个铜环,连接着铁索,分别锁住了萧洹的四肢。
明明是秋日了,天气舒适干爽,萧洹却是一副热极了的模样,一身是汗,此时此刻脸上的汗还在往下流淌着。
他乏力至极,倚在墙角坐着,衣袍沾着灰尘污迹,几缕发丝散落,隐约遮掩着脸上残余的猩红痕迹,灯烛摇曳,他虽是狼狈,却有一丝破碎美感。
“世子!”常衡知道萧洹已经熬过毒发,赶紧用钥匙解开了锁链。
手脚处有些血肉模糊。
可以看出世子在毒发的时候是如何挣扎。
常衡鼻子微酸,赶紧扶着萧洹到了外头的罗汉床上,拿过小药箱,要给他的伤处上药包扎。
“我似乎……似乎听见她来了。”萧洹神志逐渐恢复,声音微哑。
“是,夫人在外头等了好一阵,属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就赶紧把人劝走。”
“什么?”萧洹双眸失焦,也听得不太清楚,凭借着触感知道常衡坐在什么方向,往他靠拢了几分。
常衡内心震惊,呆呆的看着萧洹。
他的主子,连耳朵都不太好使了……
不是有内力暂且压着毒吗?怎么这几日越发严重了?!这毒侵入骨髓血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!
常衡忍着酸意,只好大声一些重复了一遍。
萧洹又问:“她今日做什么了?”
“和往常一样,没出门,只是去探望一下田婆子她们。”
常衡又说了她的胃口如何,用了多少饭,接着又说,“灵香说,她今晚是想请世子过去用晚膳的。”
他想着主子的性情难不成是受了极乐散影响,变得扭扭捏捏的?要不然怎会一边关心夫人,一边不肯踏足主屋一步。
还是主子信了慕时所言,心里过不了那一关,虽还是在意夫人,却不肯再与她亲近了。
萧洹微微别过头,道:“看来她是担忧程家人,你明日就把人接过来吧。”
常衡小心翼翼的说:“世子,要么你亲自跟夫人说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