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了视觉和触觉,他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。
终于,在下一刻,身体已经无法支撑,逼迫他睡去。
“……谁……是谁把我……”
“丢在……”
“这……里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呢喃后,一句话延至十秒才说完。
安静的小隔间里,血红的手掌抱着冰冷的自己,
倒霉蛋终究还是失去了意识,轰然倒下,砸在积水的磨砂地板上,溅起无数的水花。
救命二字停在咽中,耗尽了力气。
淡淡的、缺乏生气的液体仍旧试图从身体内逃逸,
可逐渐冰冷的躯体已然渐渐失去推动氧气的能力。
漆黑,是整个隔间内留给男人最后的颜色,掩盖住了猩红的狰狞,却也隔绝了生机。
……
“嗒嗒……”
走廊上,
货舱门口处正一点一点地晃着脑袋、差点睡着的夜班船员被脚步声惊醒。
他迅速抬起头,假装自己一直在工作,并非松懈。
许久,脚步声停顿,一个男人从楼梯下方走来,
黑色的帽子,宽而厚的风衣,
底下隐约能看见的红色内衬映得那巨大伤痕是那样骇人。
船员咽了口口水,左右看看,又抬起手数了数时间,有些紧张。
“快到换班时间了……他人呢……”
男人慢慢走来,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份工作证。
船员一愣,接到手里,不明白男人的意思。
男人笑了笑,用沙哑的声音道:“知道吗?这世上有两种人。”
“呃……啊?”船员低着头看清楚工作证的名字,是只见过几面的年轻船员,一时间更加摸不清眼前乘客的意思了。
他呆呆地歪了歪头,一头雾水。
“呵……准确地说,是在我看来有两种人。”男人帽檐下的双眼泛着淡淡的反光,一侧的窗户忽然照下刺眼的日升之光,晃得船员不得不后退一步。
突然,一只手抓在船员肩膀,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“一种,是你们,而另一种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