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稍,稍,靠,靠靠。快套车呀。”
“老施大哥,套车,今天卖粮,车队长不去了,我们就跟着你了。稍,稍,我这辕马,老施大哥,照你那辕马差多了,它稍个车,屁股就不爱进车辕子,我套个车,我还得一个胳膊抬着车辕子,一个手拿着皮鞭子打着马屁股。”
“差多了,晓月,你那辕马和打里的骡子口都不大,就是差训,你没事的时候,好好训训。”
“训,老施大哥,赵晓月,你们的马训行啊,都是好马好车,你们看我赶的这车就不行了,马是破烂马,车是破烂车。”
“啊,王义,你那车就差人是破烂人了。”
“滚一边去,赵晓月。”
“哎呀,王义,你别说那个事,你没好车,你工分不少挣得呗。哎,你们套好车了?”
“套好了,老施大哥,你别看我这车不咋的,瘸辕马,瞎里套,破车疙瘩套,咱套车就是麻溜。”
“哎呀,别吹了,套好了,那咱就走了。走了,驾,驾驾,走了,又上富锦了,给国家送粮去了。后面跟上啊。”
“跟上,老施大哥,驾驾,驾驾啊,王义,我老同学今天跟你的车来送粮,你不紧不离的得照顾一点啊。”
“草,你就说那没用的。你赶快赶你的车得了,千万可别起个大早,赶个晚集啊?”
大家说着,赶着车就上西大官道了。
我们的车上大道了,赶车的三个老板子,大皮鞭子在空中悠起来了。天太冷了,凛冽的寒风呼啸着,农历十一月初二了,快到冬至了。我的棉衣太单薄了,我的破棉鞋也太不丁克了。我坐在车上,一会,就冻得浑身发抖,我一看不行啊,下车跟着跑吧。
“到富士屯子了。后面的,跟上啊。”前面施大哥喊着。
“跟上,老施大哥,今天说啥我也得跟上你啊。”
“呀,这是洋学生啊,家军,怎么的,我听着你像下车了怎么的?”
“下车了,老施大哥,我再不下车,天老爷就把我冻成冰棍了。”
“草,你要出门,你的脚就得穿大毡子嘎达,你穿大毡嘎达抗冻;你的头就得戴大孬头皮帽子,身上还得穿老羊皮皮袄。你看我,成天赶这马车,多抗冻,我就不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