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多么温柔,只要薛明玉表露出哪里不舒爽,他就会把自己忘在脑后。
她早就习以为常,也看惯了,如今只有果然如此,不仅不醋,唯有漠然。
只是这汤,她很是为难:“妾身,这两年在庄子上,吃的不大好,伤了脾胃,的确不能喝这大补之物,并非是不给薛夫人面子,倘若妾身喝了,伤了身子,这责任,要薛夫人承担吗?”
薛明玉咬着下唇,泪眼莹莹:“妹妹,知道了,妹妹一片真心,姐姐就算不在意,妹妹也是没办法的,谁让妹妹做错了事呢,做错了事就得受罚,就像当初姐姐做错了事,也一样受罚,妹妹是没法辩解的,也不能奢求姐姐原谅。”
火上浇油,句句是自责,却句句把矛头指向了她。
徐嘉行摇头:“玉儿,你是无心之失,并无过错,别这么苛责自己,知意是最善解人意的性子,不会记你的仇。”
“罢了,一碗汤,知意要不你喝两口,意思意思,也算全了薛氏一片心。”老夫人又在和稀泥。
徐嘉仪这个暴脾气,又忍不住了:“自你回来,家里便不得安宁,一家子热热闹闹,安生过日子你不肯,别说明玉嫂子,就是母亲也筹备了许久,你就非要在这种场合扫兴?让下人们看明玉嫂子的笑话,你才肯善罢甘休?崔知意,你嫁进我们家,享了这么多年的福,一个区区庶女,能做将军正妻,是你的造化,我们徐家,可不欠你的!”
徐嘉行揉着额角:“嘉仪,别这么说。”
“怎么,大哥你给她留面子,我可是受够了她再三装像拿乔,明玉嫂子都道歉了,还这么伏低做小,给她台阶都不下,她占了明玉嫂子的正妻之位,一点都不知满足,鸠占鹊巢,真是给脸不要。”
老夫人叹气:“你这孩子,脾气怎么这样,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,莫要如此动不动就发火。”
徐嘉仪切了一声:“我哥哥是堂堂二品定远大将军,就算是最受宠爱的荣安县主,也要对我和蔼几分,娘和大哥,就是太给她脸了,叫她不知天高地厚,明明是个罪妇,却装的跟被咱们家欺负了似的。”
崔知意抬眼:“我并非装,在庄子上这两年,管事给我和小橘吃的,都是馊臭发霉的饭菜,我的胃坏了,是真的消化不了这么油腻的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