预想中的疼痛,并没有到来。
她不安的睁眼,惊恐的看到,太子握住了她簪子的簪尾,簪子尾部虽不像匕首锋利,却也是尖锐的,崔知意一惊:“您的手……”
她生怕,太子受伤,她会罪加一等。
“自己都寻死觅活了,还想着孤是不是会受伤?娘子的心地,也太善了些。”太子声音低沉。
崔知意倒真不是这个意思:“臣妇只怕,若因此伤了殿下,您不会帮臣妇照拂亲人,盛怒之下,甚至会牵连臣妇的孩子和娘亲。”
太子一嗤:“你倒是坦诚。”
崔知意轻轻一叹,眼眸低垂,脸上只有无奈:“臣妇说谎,说些虚伪巴结的好话,能欺骗得了殿下吗?”
她的诸多小手段,用在内宅或许可以,可对于太子皇后这些上位者,倒不如坦坦荡荡。
明明这样不安,对世间还有不舍和流连,却如此决绝,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不受连累,能毅然舍弃自己的命,倒不是那等纯粹柔弱可怜的妇人。
可她呈现的姿态,却如此脆弱,苍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双眸被泪水打湿,更显得楚楚动人,别有一番病弱堪怜的姿态。
太子的手忽然动了,从簪尾离开,握住了她捏着簪子的手。
崔知意一惊,下一刻却更惊吓的无以复加。
他从她手中抽出簪子,用尾部挑起她的下巴,让她不得不仰起头,望着他。
“娘子的确倾城之姿,便是用这副模样,迷惑了孤的王弟?”他看不出喜怒。
话语让崔知意更加绝望。
“若臣妇当真有如此狐媚手段,如何,会拢不住丈夫的心呢。”崔知意表情苦涩:“您想杀就杀吧,身为女子,本就没有选择,褒姒妲己尚被称为祸国妖妃,臣妇何德何能,能与这些女人相提并论,人有亲疏远近,比起世子,臣妇不过是轻于鸿毛并不重要罢了,只望殿下能垂怜,臣妇的幼子与老母,都是无辜的。”
她闭上眼,等着他动手,白皙修长的脖颈,宛如垂死的天鹅,眼角还有一滴泪珠落下。
太子凝视她这副姿态,心中的烦扰却并未消减几分,分明是一心求死,他看得出,她并未故意祈求怜惜,不是后宫那些女子的惺惺作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