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,心不住地发颤。
“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,那么,就让她好好忏悔吧,我保她后半生平安,衣食无忧。但是,我永远不会再去见她,就当……她没有我这个儿子吧。”
他嗓音沙哑,说到最后十分艰难。
他的人生何尝没有被毁?现在的他,何尝不是孤家寡人?
顾青桐咬唇,刺激着自己的神经。
她在提醒自己,不要心软。
“那,爸呢?什么态度?”
她还肯叫“爸”,傅砚洲明白,这跟他没有关系,纯粹是因为他爸对她的好,让她把他爸当成了亲人。
他答道:“爸这辈子都在为北城的建设发展做贡献,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。我给爸打过电话,每次都是秘书接的,爸……怪我。”
顾青桐能感觉到,傅砚洲说这话时,非常沮丧。
不过她没有刻意安慰他,而是说了实话:
“爸怪你是应该的,圣人都做不到原谅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顾青桐本想打听的是离开沙漠的方法,终究没有开口。
……
油井的事故并没有傅砚洲说的那样轻松。
并且由于高衍兰的事,傅英山下令了,不让傅氏再为他提供助力,除非他交出高衍兰,登报声明跟高衍兰断绝母子关系,回国接受家法的惩治。
他因为天然的母子情分不能答应前者,为了顾青桐,也无法答应后者。
就这样,傅氏的油井不仅在发生严重事故这个关口失去傅氏这个依靠,就连其他股东也在傅英山的逼迫下纷纷撤资。
现在只剩下傅砚洲自己投入的资金、以及亚修斯的投资。
油井项目停滞不前,基地每天蒸发掉的资金,是天文数字。
公司的资金流周转不开,账面的现金赤字,工人们每天惶惶不安。
顾青桐每天生活在小楼里,傅砚洲不让外面的烦心事影响到她。
不过她还是能够感觉到。
不为别的,就一点——
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。
忙得有时根本不回来休息。
夏夏常在楼下翘首以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