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娘娘,您饶了絮儿吧。”
“她都说了,她已昏睡了,后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“这公主之位蕈月不要了,求求您放过她吧……”
……
嘉华太后已换上常服,靠坐在那雕着百子寿纹的太师椅上,看着已跪了半个时辰的蕈月,眼底尽是失望。
“你一点也不像你父王。”
蕈月仰起头来,磕破的额头流出血来,遮挡住她半边的五官。
向来明媚自信的女子,此刻为了云清絮,也哽咽地哀求起来,“父王英雄气概,自是蕈月所不能及。”
“求您看在父王的面子上——”
“不。”
嘉华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暖手炉,将双手附在那温热的铜炉上,轻轻摇头。
“哀家想说的是……你父王。”
“从来不敢做让哀家不开心的事。”
蕈月面色煞白。
双膝如钉在地上一般,说什么都是错,也不再辩解,只是再次麻木地磕起头来。
“太后娘娘……求您高抬贵手……”
……
十字架上,云清絮抬起沉重双眼,看着眼前这预料中的一切,内心出奇地平静。
痛吗?
自然是痛的。
可人只有在痛的时候,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。
杀了南宫嬷嬷,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那种形势之下,是个人都会那样做。
打翻佛像,是忍无可忍。
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被绑在这脚手架上,等待着嘉华太后宣布她的结局和死刑……是咎由自取。
螳臂挡车,以卵击石。
兄长十年前就教过她的成语,怎么如今,竟忘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