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死如归的疯狂,他缓缓俯身,捡起被玄翼丢在地上的那把刀。
他举着那把刀,朝玄翼走过去。
都别活了。
事已至此大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
他要杀了玄翼。
杀了这个畜生!
袖角,被一只虚弱无力的手指拽住。
云清川像被定住一样,脚上生桩,艰难地转身,看到了女子微启的苍白的唇。
“兄长……”
云清絮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
浑身上下轻飘飘的,好像漂浮在云里一样。
她的眼睛看不见了,可她的耳朵却能听得很清楚。
她听到了兄长冲上来的声音,听到了有人捡起匕首的声音,也听到了兄长粗重的喘 息声。
“不要杀他……”
云清絮手指一点点用力,攥着云清川的袖子,好像攥着他的命一样。
嘶哑的声音,从喉咙里溢出,带着最深切的担忧,带着对他的孺慕与亲昵。
“你要活着。”
兄妹多年,彼此之间的默契不必言说。
她知道兄长要杀了玄翼。
可众目睽睽之下,可摄政王的身份摆在那里,只怕兄长手中的匕首还没刺到玄翼的胸口,他就已被潜伏在附近的暗卫,乱箭穿心地刺死了。
这世上,任何人都可以死。
但兄长不可以。
云清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,她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,原谅了此前和云清川之间的所有隔阂。
“我知道,你走到这一步,被逼无奈。”
云清絮的声音渗着血,血里的话,又像一把刀子,剖开了云清川的心。
“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。”
“爹读书读的不多,起的名字也不好。”
“这首是贺铸的青玉案,写的是别离,可絮儿只想永远做你的妹妹。”
云清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, “絮儿,你想起从前的事了?”
既想起从前,便该知道父母亲人惨死的噩梦,便该知道那场烧灭天际的大火,便该知道他背负着那么多的绝望,他只剩下她一个人了,她不可以离开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