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脏便脏了,为何要对他下手?”
“你忘了你干了什么事吗?你忘了你为何答应我要带他来王府吗?”
“这些时日,你以为我是傻子吗?看不出你在处处刁难他吗?”
“我想着,等你闹够了,总有一日会良心发现,放过他这个无辜之人。”
“可我万万没想到,你不仅变本加厉地折辱他,你还要毁了他。”
云清絮说着说着,话音带上哽咽。
她早就毁了。
她的前世今生,都被玄翼给毁了。
残败如破履,不报什么希望了。
往后余生,她只想寻一处僻静之所,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。
可为何,为何玄翼连她最后一点期待和依赖,最后一点支撑也要毁掉!
李渊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,却不求回报,对她恩重如山。
李父李母更是待她如亲生儿女一般,事事周到。
李家从来不欠她的,是她欠李家的!
可就因为她跟李渊走的太近,玄翼就要毁了李渊……
对一个读书人来说,打断骨头打断手不叫毁,烧了他的书焚了他的功名不叫悔,摧毁了他的高傲和坚持,将他的洁身自好踩在脚底下,让他被逼着跟一个满腹心机的女子同床共枕,日日受尽折磨才叫毁!
玄翼,真的好狠。
他前世自戕,今生不得好死,他活该!
云清絮浑身都在发抖,发簪上那朵几乎透明的蝴蝶,薄如蝉翼,摇摇欲坠。
她苍白着脸,唇被咬破,殷红的血映衬着清冷绝艳的容颜,好似春末的最后一抹芍药,在风里,酝酿着别离。
玄翼慌了。
他匆匆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,那锦帕是曾经的柳叶在云府里偷来给他的,他日日藏在怀中,帕子上的云朵已被磨地褪了色。
他慌张的抬手,为她擦拭着唇边的血渍,压低的声音,带着连他也察觉不到的恐慌和哀求。
“絮儿,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絮儿,你怎么朝我发火都可以,你不要伤害自己。”
“你的手还疼吗?”
“来人!去叫窦大夫过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