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也没有关系,供词我这里的书吏就能写,届时按上手印也是成的。只是少不得还要尝尝其他的滋味儿喽,譬如弹琵琶、梳洗这样儿的,也给刑房的花样翻翻新,只不过,倒最后你还是得说。”
那人终于崩溃,哀嚎出声恳求道,“我说,我什么都说,只求你到时给个痛快死法。”
“早这样那不好了,也省出这许多工夫来。”又转头吩咐手底下人,“剩下的录口供画押一应事宜,你们几人速速办来。”掸了掸袍摆并不存在的灰尘,施施然负手走了。
“是。”众人无有不应,俱恭敬答道。
瞧他终于走远,有那不经事儿的再也忍不住,冲出刑房到廊下扶着柱子呕了起来。
不到半个时辰,西苑正中明间门被敲响,实则门扉大敞未闭,但足见崔阑刚刚出手那一番作为积威甚重,已令手下众人不敢造次。
“进。”
“大人,这是那大盗及林绾烟的供词。”郑英恭敬奉上画了押的厚厚一沓。
崔阑接过一一看了,“好,如此也好向陛下复命。”
“大人可要歇在这边?还是要回文华殿直房?”
“备水吧,明日一早,再向陛下复命。”
“是。”
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小旗抬了浴桶过来,注满热水,备好香胰、澡珠、布巾一应物什,另放了一桶热水,布置妥当才掩好门扉下去了。崔阑手底下众人皆知他不喜人近身伺候,何况何况今日见识了他那般手段,自是离的远远的好。
确认人都走远了,崔阑才脱去衣物进了浴桶泡澡,一边抽出旁边小柜里的暗格,拿出民间买的一种滑腻膏子抹了下颌,开始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刮起胡须来,直到连胡茬都看不见了才停手。
洗涮好了,换过衣服,确认身上没有那股血腥味儿后,他才让人来收拾了东西,上床休息。
却做起了梦,梦里,公主殿下一袭白衣,纯洁无瑕,像是块纤尘不染光华璀璨的美玉,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与满满厌恶。
他慌忙低头审视自身有何不妥,就见自己衣摆袍角沾了大片血迹,似是斑驳脏污的早已看不出本色。他伸手想要去拉住殿下,却被躲开了,他扑了个空,人也从梦中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