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榔头睁开眼睛时,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清亮的眸子。那眸子像是山间最清澈的泉水,倒映着他茫然的脸。他眨了眨眼,视线逐渐清晰——是程姑娘,程锦月。
李差爷,您终于醒了。程锦月的声音轻柔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。
李榔头猛地坐起身,一阵眩晕袭来,他扶住额头,这才发现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他的同僚和押送的犯人,而他们所处的地方,竟是一片陌生的房间。
这是哪里?李榔头声音嘶哑,我们不是在去金州的官道上吗?
程锦月递给他一个水囊,这是青州地界,离金州有三百里。
青州?李榔头接过水囊的手一抖,水洒在了前襟上,这怎么可能?他明明记得队伍在金州官道上有人和我问路,然后……”李榔头脑子里一片空白,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程姑娘,谢谢你又救了我们。李榔头下意识地说道。在他模糊的记忆中,每次队伍遇到危险,总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挺身而出。
哼!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。
李榔头转头,看到程落寒抱臂站在不远处,脸上满是不屑。李差爷谢错人了吧?明明是战王身边的暗夜大人带人解救的官差和流放队伍,怎么功劳全归她了?
程锦月神色不变,只是轻轻拍了拍李榔头的肩膀,李差爷刚醒,别急着起来,再休息会儿。
装什么好人!程泽旭站起身后,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,程锦月,你身无长物,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?
李榔头皱起眉头,他记得程泽旭,这个一路上总是喊苦喊累的程家公子。但此刻,他更在意的是程落寒的话。
战王的人?李榔头惊讶地看向程锦月,程姑娘,战王来了,你认识战王?以前战王受伤中毒,为了隐藏身份,跟着流放队伍走过一段路程,但当时李榔头并不知道哪个人就是战王,只知道那人身份不一般,自己得罪不起。
程锦月还未回答,程泽旭就嗤笑一声:她认识战王?笑话!她要是认识战王,还会被流放到金州?李差爷,你可别被她骗了。
周围的官差和犯人们陆续醒来,听到这边的争执,都围了过来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。
赵大海深吸一口气,环视四周。他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