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狗低下头,声音几乎微不可闻:&34;李勺子,咱们就偷一点吧,我看这群人也是苦命人&34;
&34;二狗,活该你饿肚子!&34;第三个黑影赵铁柱忍不住插嘴,他是个粗壮的汉子,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,&34;偷一点够吃几天?怎么也得熬过这个冬天!&34;
&34;你们俩个少说两句,&34;李勺子紧张地望向流放犯人的方向,&34;一会把人吵醒了,屁都没有。&34;
三人屏住呼吸,看着营地里的火光渐渐微弱,守夜的侍卫也开始打盹。王二狗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,那是他母亲用最后一块完整的布缝制的。
&34;我数到三,一起上。&34;李勺子的声音颤抖着,&34;只拿粮食,别的什么都别碰。&34;
王二狗突然抓住他的手臂:&34;勺子,我我怕&34;
&34;怕什么?&34;李勺子甩开他的手,&34;怕饿死吗?我娘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,再这样下去&34;他的声音哽咽了,想起山洞中一家老小,那双饿的皮包骨的样子。
暗夜站在营地边缘的阴影处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他本可以立即示警,将这三个胆大包天的饥民抓起来——按律法,偷盗流放队伍的粮食是死罪。但那些对话飘进他的耳朵,让他握刀的手微微松了松。
&34;大人,要不要&34;年轻的侍卫张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。
暗夜抬手制止:&34;等等。&34;
他看见李勺子第一个摸到了粮车旁,动作笨拙地掀开油布一角。月光下,那张布满沧桑的脸显得格外清晰——深陷的眼窝,突出的颧骨,干裂的嘴唇,这是长期饥饿留下的印记。李勺子的手抖得厉害,几乎抓不住粮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