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。
何为惨绝人寰,不过如是。
是人,却不成形。
或躺或跪,或悬或埋。
或开膛破肚,或身首异处。
或烧或淹,或风干如枯柴或鼓胀如蛙腮。
悬者高挂木架,木钉刺胛。腹中串串连连,展臂高抬,面朝东。
母子俱全,感恩崇拜。
跪者浅埋深坑,断首破肠,双手交叉在胸,面朝北。
罪孽深重,伏诛献祭。
肔,册,伐,副……所有人祭方式,一一用尽。
盆陶痕迹犹在,黑色血迹泼洒涂抹,在地面绘画出复杂扭曲的图案。
似火焰,又似吐着信子的巨蟒。
更有堆堆被凉风吹聚拢起的灰烬,以及未完全烧毁的华丽布料残片。
很显然,数日前,此处举行过一场声势浩大,一场隆重的祭祀。
“呕!”
难以忍受,有人捂嘴跑至河边。
然后便是接连不断地呕吐,咳嗽,哭泣,咒骂。
“到底是谁?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?”
“消病除灾也用不着如此啊,真就不怕因果报应吗?”
“没有人性啊,还都是孕妇和孩子啊,造孽啊!畜生啊!”
带着哭音,激怒如狂兽,男人们拔刀霍霍,往四周探查而去。
怒气和杀意高涨,却无处发泄,胡月红红着眼眶咬牙切齿。
分明是健康健全的人,分明可以好好活着,却成了祭品。
可事情俨然发生,连凶手是何人都不知。
“此前去往西泽县的路上,咱们也遇到过石块堆砌的类似图案。当时没有留意,现在看来,十有八九是同一拨人。”
深呼一口气,陆宽抹了抹眼底。反复几次后才算整理好情绪,忍着怒火对依旧安然自若的楚禾说道。
“之前不过是收拢人心,扩大势力。经这一场祭祀,这些人怕是会有大动作。”
郭相言点头,不过心中更有忧患。
看着楚禾转身看向自己,便又接着解释,“寻常祭祀,一般都是牲醴荐瘗。人祭早于十几年前废除,况且如此大规模,必定是邪教聚众。而且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