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
他明白媳妇的忧心,自己又何尝不是呢?
但自家已是惹得阿禾姑娘不快,不能再生事端了。
“说得轻巧,你从来没管过吃食用度,怎么知晓家中艰难?实话给你说吧,用不了几日,一家老小就等着喝西北风吧!”
张惠越说越委屈,也不顾颜面,当着儿子儿媳和孙子的面儿就哭了起来。
“咳咳……娘,熬些稀汤对付对付就行。以前日子那么苦也活得好好的,咳咳……现在哪能就坚持不了三两天呢。”
虚弱撑起身体,抑不住地咳嗽着,高星欲穿鞋前去安慰自家娘。
面色通红,颤悠悠地掀开被子,却被人强迫按下。
“夫君,你安养身子最要紧,家里的事不用操劳。”
丈夫病情愈发严重,饶是一向寡言少语的王岁子也摇晃着急急起身。
匆匆跑上前,又在地铺不远处生生停了脚。伸着手,却踟躇不前。
直到看着小叔子劝住了夫君,这才低头捂嘴,默默又回到了幽暗的角落。
接着,窸窸窣窣的磨墙声和憋气声响起。
“你这病也是奇怪,翟老给风寒药最为见效,怎得就你吃了不管用?也不知翟老何时才能回来,缺食少药的,怕是越拖越严重。”
眼瞧着大儿连床都难起,张惠不禁潸然泪下,心下也更急。
又看到儿媳同往日一样再次躲得没了踪影,怨意更甚。
儿子只是风寒,又不是疫病,瞧把她吓的,生怕沾染上病来。
这倒算了,这人却是连两个孩子也不管了。不吃不喝,成日躲着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。
惜命怕死,竟自私到了这种地步!
可是又能如何呢?总归是一家人,共患难至此,有些心思也情有可原。
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吃食,不然只会等着张口吃饭的一家老小怕是又要闹得鸡飞狗跳起来了。
挠了挠发痒的后背,张惠依旧守在门口。面色不定,眼皮低垂,将其中神色全然掩去。
“还是有人不安分啊,真是想不通……”
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数看在眼里,崔婆子忍着没出去扇几人两个嘴巴子。蕴着火气,愤愤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