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自己到十七岁,现在还不是出了门子给别家当牛做马,除逢年过节,等闲也不常回娘家。
她心情郁郁,也没心思争婆婆手里那两块细棉布做的小衣裳小襁褓了。
想也知道,这偏心眼的老太婆定然会把衣裳和襁褓,与了那刚出生的猴崽子。
梁青娥欢欢喜喜送走魏婆子,正想嘱咐秦兰花两句,一扭头就见人进了屋子里。
“这是怎地了。”她看向二儿媳,开口问道。
叶银红看一眼立在一旁满脸尴尬的小叔子,支支吾吾道:“弟妹一直都想给家里开枝散叶,想是听了魏婶子的话,胡乱猜测,心里有些不大痛快吧。”
梁青娥闻言,冷哼一声,这也是个不着调的,多少人想怀这样有来头的娃儿还不能呢!
这不知好歹的贱皮子竟还矫情嫌弃上了。
“不大痛快,有啥可不痛快的,亲家当初若也是和她一样不痛快,怕刚露头就给她溺尿盆里了。”
梁青娥骂完,犹不解气,冲西屋窗棂吆喝道:“别天天耷拉个脸,回头亏着了我乖孙儿,瞧我饶得了哪一个。”
她骂完,扭头看见一脸濡慕瞧着自己的两个孙女,心里不禁感慨。
老大媳妇倒是好的,两个闺女也是一般疼爱,偏偏福气不够,不得红鲤鱼托生降生。
被梁青娥念叨没福气的陈秋莲这会儿正躺在炕上,偏头瞧着挨着自己睡得香甜的小人儿,只觉幸福无比。
瞧着娃儿湿漉漉,黑黝黝的头发,她强忍下身撕裂的痛楚,轻轻的,在小婴儿发旋处,印上一吻。
“大嫂,快些把这碗红糖鸡蛋水喝了。”
叶银红手捧着海碗,推门而入,身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大毛妮和二毛妮。
两个小姑娘一脸兴奋,快步走到炕边,趴在小娃儿襁褓边,对着睡的香甜的小家伙评头论足。
“他可真红啊,还皱皱巴巴的。”
“嗯,脸上还脏脏的,这白色的是啥。”
二毛妮说完,就要伸手去揭婴孩脸上的白色膜状物。
“哎,可不能动。”
陈秋莲挡开二毛妮的手,笑道:“这是在羊水里泡久了,带回来的胎脂,等明儿,就干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