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将门帘掀开,孟婉点了下头,端着饭走进去。
屋里烧着银炭,十分暖和,容胤一身常服,坐在那里批阅奏疏。
男人的侧颜在正午的光线下,专注而无可挑剔,而天生上位者的矜贵风华,又给他平添了一丝疏离。
孟婉缓步上前,“殿下,该用膳了。”
她开口,将焖饭放下,容胤抬起头,放下手里的朱笔,疏冷的眉眼顷刻间浮上暖意。
他走到桌前坐下,目光凝着那碗焖饭,许久没有拿起筷子。
“殿下这是怎么了?”
孟婉轻言,容胤弯了弯唇,“你可记得这焖饭,当时你是为何做给孤的?”
听到这话,孟婉也跟着思绪流转,她怎么能不记得,南宫的每一件事情,这一年多,在她的记忆中反复纠缠。
这焖饭是容胤入南宫第二年的腊月,头一年,宫里那些太监还会顾忌容胤东宫太子的身份,不敢轻怠。
可第二年,陛下仍然没有放他出来,反倒是开始对其他几位皇子亲近起来,故而那些太监也开始认为容胤是出不了南宫了。
不仅在膳食上多有苛待,就能原本该给南宫的分例,也会苛扣不少。
孟婉那时,还不敢偷溜出去找吃的,直到那日,翻遍膳房,也只有为数不多的米和蔫菜,还有少许腊肉。
她七凑八凑,凑出来八样东西,细细切碎,铺在米上,按照墨江蒸饭的做法,焖出一碗蒸饭来。
端到容胤面前之时,担心他会嫌弃,还特意说,“这是我们墨江特有的八珍焖饭,吃了这饭,可保长命百岁。”
她满嘴胡话,容胤却是信了,将一碗饭吃个干净,孟婉守在旁边,直咽口水。
那是南宫唯一一碗饭。
那天晚上,她饿的睡不着,灌了一肚子的水,好在第二日清早,内务府就送来了食粮,解了她的无米之炊。
忆起往事,总是有几分凄凉,孟婉也不禁弯起唇,“殿下吃了这碗八珍饭,定会长命百岁的。”
她的声音,透着轻意,但落在容胤的心尖上,却像是撒了把盐,腌的他心疼。
曾经南宫那碗八珍饭,他何尝不知是她费尽心思凑出来的,也正因为知道是小丫头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