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月被杀意吞没之时,阿水听到了数不清刀剑出鞘的声音。
显然,方才那平平无奇的一刀,已经让这些人明白了眼前握着柴刀的女人并不容易对付。
杀手的目的是杀人,至于究竟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,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只要能杀掉目标,这就够了。
不知是谁的剑最快,先一步刺开了飞落的晶莹雪花,从破碎的绝美中,与阿水手中的柴刀短兵相接!
铮!
此人竟是藏于众人中的一名高手,在江湖的对决中,一对一和一对多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,他对于自己的剑法极为自信,想要借着其他杀手出手作为掩护,一剑取下阿水性命!
但他显然低估了阿水那千锤百炼的本能。
刀剑相接的那一刻,他从阿水那磨得锃亮的刀锋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,看见了自己喉咙被斩开时喷涌出的血花。
但……这怎么可能?
刀剑相接的那一刹那,他的剑势已尽,这必杀之剑按理说也该磨灭阿水掌间的刀势,她又如何在挡下他剑的时候同时出第二刀?
他至死都没能想明白。
事实上,方才那一击不是阿水挡住了他的剑,而是他没能挡住阿水的刀。
他以为自己才是进攻的那一方,殊不知阿水压根儿就没有防御,只是用了一招更强更快的刀,让攻守异势。
在四周刺客的合围绞杀之中,阿水的身形显然算不上多么灵动,或许是因为右侧的瘸腿,又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……但这根本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她掌间的那柄柴刀,太过锋利,太过可怕,每一次出刀,不见丝毫花哨,恰巧就是千百刀中最适合杀人的那一刀。
这种刀法没有套招,只有染着雪与月的寒,浸着血与命的冷。
连许多纵横江湖有些年头的刺客,也是看的心惊肉跳,后背发凉。
他们在一旁观察阿水出刀,脑海中演练过数次防备或受身,可真正面对那劈来的一刀时,脑海中的一切又都化为了空白与虚无。
当这些刺客艰难地在阿水身上添上些不深不浅的伤痕时,院中的尸体已经堆了一地。
这些尸体身上只有一道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