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潮生从来没有想过,一名如此年轻的、天真无邪的幼稚少女,一句话能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力。
他不敢回头,只是偏头同样附在少女的耳畔小声说道:
“第一,她不是哑巴,她只是没讲话。”
“第二,她不是我媳妇,我们是朋友关系,以后你可以喊她水姐。”
“第三……她耳朵很好,你刚才骂她的话,她大概是听到了。”
吕羊闻言,瘦弱的身子忽然一僵。
二人对视间,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投射而来的、若有若无的审视眼神,身上的汗毛微微竖起,片刻后,吕羊站起了身子,低头搓手,闷闷道:
“潮生哥……那个,我刚才好像听到干娘在喊我,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说完,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,屁颠屁颠朝着院子外头跑去,根本不回头。
吕羊走后,闻潮生略显尴尬地回头看着盘坐于床上的阿水,解释道:
“……小孩子,童言无忌。”
阿水眨了眨眼,眸中一片茫然,问道:
“什么童言无忌?”
闻潮生一怔,随后立刻想到阿水方才在运功疗伤,没听到他们窃窃私语也属正常,便道:
“没什么,你好生修养吧。”
顿了顿,闻潮生又道:
“上次给你买的酒喝完了?”
阿水目光从闻潮生身上挪开,瞟了一眼外头的大雪,迟疑片刻后,她淡淡道:
“还没。”
闻潮生点点头:
“那成,正好今日雪大,我就不出去了,在院中练练字。”
他言罢,为阿水轻轻关上了房门,外头的冷风灌不进去,只好绕开,将雪的怨气全部撒在冰冷的木梁上。
门被关上后,盘坐于床褥上的阿水松懈下来,她左手手肘搭在膝盖上,手掌撑着下巴,望着房间一角出神。
许久后,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微不可寻的声音:
“……水姐……真难听啊。”
…
凛冽雪风刮过了县城的每一处角落,但无论是东边的沔湖还是北边的沉沙河上,仍是密密麻麻遍布着黑点,再近些,这些黑点便成了一只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