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书瑞的本职工作是十分清闲的,在秘书省中,他可以不慌不忙地点个卯,与同僚们寒暄几句,品一壶清茶,即使有修史的活计要干,那也是有定额的,在一天内干完要干的任务就行。现在多了一项翻看文书的任务,时间上难免和本职工作起冲突。他白天神采奕奕地来,傍晚有气无力地走。有时候,他会忍不住问自己:“这么做真的值得吗?”
上班的时候要忙公务,回来还要钻研前人的智慧成果,钻研完后还要自己动笔。唐代官员的晋升实在费时间,唐律规定,六品以下的官员必须四年轮换一次,重新参加吏部的“守选”,以获得新的官职。
和现代的官场一样,各地也会有官员辞官、告老、丁忧守孝、病退等,这时候许多职位就会出现空缺,八品九品官员由举人去替补,七品六品由进士去接任,五品以上由原来的下一级别官员升任,依次升调,直到六品官职空缺出来再由进士去补缺。
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,他能做的只有脚踏实地地走好自己脚下的路,办好上级交给他的任务,如果有一天机会来了,就死死抓住它。
这一天正值他休沐,他突发奇想,想去大明宫看看。当然,他自然进不了宫殿,只是想去换个地方散散心。
“穿杨,陪我出去转转吧。”段书瑞对着院子里挥汗如雨的穿杨说道。
穿杨正在击打木桩,闻言停下动作,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绢布揩了揩汗:“公子,您要去哪儿啊?需要我帮您雇马车吗?”
段书瑞淡淡一笑:“不用,咱们就随便走走。何必多此一举?”
穿杨应了一声,回到后院换衣服去了。
二人出门后,顺着街道向崇仁坊走去。段书瑞一声不吭地低头走着,想到自己一直叫嚣着要替鱼父报仇,结果现在连那无赖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都不知道,也不清楚他背后的势力,不由得悲从中来,藏在袍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。
他走路走得心不在焉的,好几次多亏穿杨拉着他,不然他就要摔跤了。奇怪,自家公子今天怎么这般反常?穿杨隐隐看出他情绪不佳,没有开口问他,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。
二人走过一条狭窄的小巷,转到另一条街道,视野陡然变得开阔起来。段书瑞眼尖地发现这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