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羡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,跟着沈融离去。
谯度离开前,目光极度复杂地望了沈慧照房间一眼,这才快步离开。
房间里,好德守在昏迷的沈慧照身边,一刻也不肯离开。
乐善端了粥来,轻声说:“太夫人服了压惊的汤药,刚刚睡下。四姐姐,你从回来起就水米不进,喝点清粥吧,好不好?”
好德望着沈慧照的面容,轻轻摇了摇头。
乐善蹙眉,看了一眼桌上冷掉的饭菜,示意女使们撤走。
好德握住沈慧照的手,轻轻贴在自己的面颊上。
“三哥,你不知道,我杀死了一个活人。手一直在抖,可我又好骄傲,因为我保护的那个人,对你很要紧。你快点儿醒来,夸一夸我,好不好?其实……我很怕,我真的很怕。”
深夜草屋,薛光一人独坐在棋盘前复盘。
谯度现身:“大人,卑职无能……”
薛光叹息一声:“我都知道了,你是个义气干宵的侠士,让你潜伏在开封府,屈了你啦!”
谯度忙跪下道:“大人,那时我不谙世情、一腔义愤,常替人打抱不平,为都指挥使所忌,丢官弃职也无法保命,全仗大人援手,性命得以苟全。后来囊中空乏,母丧无力敛葬,又是大人助我回归原籍,安顿骸骨。大人厚德,万死难报,但有差遣,谯度岂敢推脱……”
薛光一笑,起身将他扶起:“好啦,不过顺口一说,你倒当真了!起来!经此一役,你成了沈慧照身边最信重的人,还愁将来没有机会吗?”
谯度点头:“大人宽宏。”
薛光回身注视着棋盘,轻轻落下一子:“我自请解役归农,官家却赞我大义灭亲,竭力留用,我还有很多时日再待良机。终有一天,我要他身败名裂、众叛亲离,回首望时,只怕他会懊悔,不曾死在昨夜!”
谯度心情极为复杂,沈慧照在危急时将他扑倒马下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,他只是垂下眸子,长久沉默。
另一边,沈慧照仍在昏睡,乐善已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燕儿端着水盆,好德拧了帕子,亲自替沈慧照擦脸、擦手。
沈慧照昏睡之中,过往纠缠多年的梦靥再次突破记忆的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