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人,遍体刀伤,穆赤也身中两三刀,两人被五名歹人围攻,命悬一线。沈恬疾步杀到,刀风一凛,扬起一阵腥风血雨。歹人也是凶悍至极,完全不顾沈恬的刀,豁出性命一刀劈向穆赤,“嚓、嚓”两声,两把刀几乎同时劈落,穆赤和歹人也相继倒下,唯有沈恬还立在当场,眼神冷厉,直盯着胡人高手,杀气慑人心胆。
胡人不敢恋战,抽身离去。钟婵几步掠至沈恬面前,叉手道:“多谢沈大侠仗义相助!”她早已认出,眼前这人正是在谷川脚店遇到的“沈大哥”。
沈恬并未答言,扔掉横刀,走到墨都的尸首旁搜查尸身。钟婵赶到穆赤身边,探了探鼻息,穆赤没死,但伤得很重。她急点穆赤身上多处要穴,然后从背上的笥箧中取出一个瓷瓶,将瓶中药末撒在刀口上,这是玄鉴堂调配的金创药,药材虽不名贵,但止血化瘀效果极佳。
钟婵诊了诊脉,穆赤暂且保住了性命,她这才略宽心,起身走近沈恬,道:“沈大哥,这个吐蕃人名叫穆赤,身份极不寻常,如今又身受重伤,须尽快告知官府,但是……我又不便报官,不知沈大哥可有良策?”
“他是你朋友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受人之托?”
“也没有。”
“那他的生死,与你何干?”
“此人身份非比寻常,他若死在这里,我担心大唐与吐蕃可能战火重燃。”
“身在江湖,还忧心庙堂之事。”
“庙堂太远,但征战沙场的男儿就在这千门万户之中。大非川之战,我跟父亲在鄯州,见过他们血肉残碎的痛苦,听过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……”钟婵怆然道:“所以,我忧的是兵祸之害、百姓之苦,只盼天下无战。”
钟婵哪里知道,站在她面前、如崖石般冷峻的男儿,就是从尸山血河中走出来的唐兵。从戎十载、大小百战,沈恬比她更懂得沙场炼狱,钟婵的话虽过于纯然,但她的悲悯却打动了沈恬。
“混时不报官,但若是着火,自会有武侯前来。”沈恬道,“这里死了三十余人,武侯来了,州县官吏都会来。”
“可如何将穆赤之事告知官府?”
“当面告诉他。”
“我一介民女,出身微末,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