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张矩道:“我查过州府簿录,当年枯荣道长改易风水,甘州两个村改迁,七个村修造祠堂,杨村便是其中之一。杨村尸祸,僵尸不知去向,想必玄机就在那祠堂中。从杨村下手不失为一计。”他当然明白,沈恬突然提到杨村,绝不仅仅是寻找证据,定然是与田记车马行的命案有关。
三人商议了一阵,便各自离去。这时,天已蒙亮,州府里裴刺史和葛崇早已等得心急如焚、坐立不安,张矩刚踏进厅门,葛崇便两步跑上前来,急道:“张明府,你可算回来了。一夜之间三十几条人命,这可如何是好?”
还没等张矩开口,葛崇又接着道:“出这么大的事,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啊……”说到最后竟急得有些哽咽,就连老成持重的裴刺史也是脸色铁青。
张矩也不等他说完,插道:“裴刺史、葛参军,二位莫急。此案关系重大,但二位非但无过,反而有功。”张矩小心留意着二人神情,道:“墨都这个名字,二位可曾听过?”
“你是说吐蕃大论葛尔钦陵的亲信,大玛本墨都?”葛崇道:“此人在大非川大败我唐军,名噪一时。”
“正是此人,如今他的尸首正在州府内。”张矩小声道。
裴、葛二人惊愕万分,张矩不等他们出声,正色道:“大玛本墨都,率吐蕃兵卒三十余人,乔装偷入我大唐边关。州府上下日夜监查,将其一干人等围于闻记染坊。墨都等人负隅顽抗,被我州府将士尽数斩杀……”张矩又露出那熟悉却永远猜不透的笑,道:“州府斩杀吐蕃细作三十余人,何过之有?”
“死……死的都……都是吐蕃兵卒?”葛崇惊得有些结巴。
张矩没有回答,继续道:“红牌证命案后,裴刺史命我等速查此案,由此查出有人暗通墨都,刺杀身份不明的吐蕃人穆赤,欲挑起大唐与吐蕃的战事。裴刺史、葛参军指挥州府将士救下穆赤,眼下穆赤身受重伤,正在州府救治。此人身份不同寻常,很可能与红牌证有关。”
听了张矩的故事,裴、葛二人渐渐不再慌乱。葛崇也不再结巴,沉声道:“暗通墨都的是什么人?”
“赫楼夜遭官军伏击的歹人。”
“墨都又是如何偷入我大唐边关?”
“假扮多仁商号胡商。”张矩补充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