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璃想得心花怒放,倒有些得意忘形了,直言快语,脱口而出:“夫人的射箭技术一定精湛,说不定能一箭射只鸟下来。”说完话,佩璃就暗自懊恼,这不是旁敲侧击的说陶芷出自乡下,所以精通么。
毕竟佩璃年轻,喜形于色,她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看了一眼陶芷,见陶芷心不在焉地抚摸弓箭,神色切切,佩璃在才放下悬掉的心。
陶芷恍然回神,看见佩璃盯着自己,心中无话,又怕冷落了佩璃,略加思索,说道:“你也许不懂,抓鸟可不是这么抓的,像你这样抓鸟多费劲儿啊。”
其实陶芷并不用回一个下人的话,只不过在她眼中,自己永远和旁人一样,所以从来没有看不起下人。
陶芷娓娓道来:“抓鸟先用竹编制的笼子,那种笼子顶部是有翻板,翻板上放一些鸟爱吃的食物,笼中有一只诱鸟或是口技,诱鸟以鸣叫声引来同类的野鸟,野鸟见到翻板上食物就去啄食,翻板把野鸟翻滚到竹笼的底部,素手可获。”
佩璃听得稀奇,说:“原来还有这样的法子。”
陶芷一提到山林之间的事情就越发得兴致勃勃,又接二连三说了好几个乡野趣事,说道眉开眼笑时,才抬头看了一眼佩璃,佩璃没有被这些趣事逗乐。
佩璃只是附和的称赞,却没有和陶芷一样由心而喜。
陶芷蓦然语塞,一时安静下来。
佩璃不解问道:“夫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。”
话不投机半句多,此时就是如此,说得再多,别人也不懂,又何必多言,陶芷笑容冷却,有些勉强道:“其实还有好多趣事,只不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”
一股浓浓的忧伤蔓延心头,像是粗壮的葛藤蜿蜒直上,团团包裹整个人,密不透风。
时至夏季,是否又可以才荷塘中的莲子了,陶芷心神向往。
俄而,柳淖淳逶迤道来,把衣服双手奉上,道:“夫人快到马车上换了衣服吧!湿漉漉的倒是不舒服。”
珠翠罗绮上绣着唐棣花,荣雎秋菊,朱丹殷红,如落花沾衣,甚是好看。
陶芷拿起服物,问道:“苏小姐喜爱唐棣花”,心中觉得奇怪,毕竟唐棣花是卑微,零落于风尘之中的,世家大族多是喜爱牡丹、菊、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