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已经忘了这些吗?权力就真的那么重要吗?重要到需要用那么多百姓那么多将士的鲜血去消磨掉他的猜忌心吗?
余晚烟哽咽道:“你说,赵彦和战死睢城?”
“是。”谢重渊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,“我虽……不喜他,但不可否认,他确实是个极有才华的人。在没有任何支援以及物资消耗殆尽的情况下,睢城守了半年,赵彦和功不可没,是第一功臣。”
“半年?”余晚烟红了眼,不可思议地捏紧了拳头,“半年的时间,睢城孤立无援,胡人和叛军来势汹汹,难道樊知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,什么都不做?这让赵彦和他们怎么守住睢城?”
“所以说,赵彦和能守住睢城,等来援军,属实出乎了我的预料。”
谢重渊三言两语向她说明了赵彦和守城的经过,余晚烟面露惊骇。一座城守到最后官兵加百姓不足千人,那惨烈的景象让人难以想象。
“他都守住了睢城,却还要遭人攻讦?这又是个什么道理?”
“睢城,死了太多的人……”
“那这是谁的错!”余晚烟情绪激动,“但凡樊知率军支援,睢城也不至于最后只剩了数百人!樊知呢?他死了没?”
“被我杀了,我这才有机会从掖城带兵去睢城。晚晚,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情。樊知有罪,因一己之私延误军机,我打退南诏之后,没有经过陛下的允许,直接去了掖城,此举在陛下眼里已是大不敬,我……”
余晚烟还记挂着赵彦和的事。她忍不住去想,如果赵彦和还活着,知道他以命相守而朝廷却在批判他的罪过,他会怎么想?会失望吗?
不,他不会。因为他守护的不是章平帝,不是朝堂上那群领着俸禄又毫无作为的大臣,他守护的是晋国的百姓。
“你会为了安抚朝臣给赵彦和定罪吗?”
余晚烟盯着谢重渊的眼睛,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。她想知道,在这种情况下,被架在中间的谢重渊会如何选择。
“晚晚,我同你说过了,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经让人将他好生安葬,你难道不信我吗?”
“……我信的。”
听到她犹豫地回答,谢重渊脸上的神情不变,那副平和的皮囊下有尖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