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鹧鸪——箱中堆着数十匹绣有龙纹的贡缎,每匹边缘都用雪盐渍出宋记商印。
\"上月护城河捞起的沉船里,可没这些好东西。\"苏婉用银链勾起最底层的玄色绸缎,浸泡过珍珠液的龙眼在烛火下变成狰狞鬼面,\"宋老板教过诸位用雪盐拓印商标,却没说过贡品布料泡珍珠液会显形吧?\"
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林恒的剑穗无风自动,尾端缀着的珍珠液正滴落成东南指向的箭头。
苏婉瞥见疾驰而来的马车帘角翻飞,露出半截绣着狼头纹的衣摆,忽然将最后一封密信按在贡缎之上。
\"诸位不妨猜猜。\"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信纸边缘的紫痕,\"宋记商行送往北狄的三百车雪盐底下,藏了多少把淬毒的弩箭?\"
夜风穿堂而过,珍珠液在密信上晕染出与刑部存档完全重叠的笔迹。
商会厅堂的雕花门突然被撞开,带着海腥味的风卷进来人靴底的雪盐,在琉璃灯下闪烁如星子。
(本章完)琉璃灯的光影在宋老板青白的脸上跳得刺眼。
他踩着满地碎盐粒冲进来时,苏婉正用银链轻叩那匹玄色贡缎,珍珠液渗进狼头纹的瞬间,布料竟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。
\"诸位莫要被这妖女惑了!\"宋老板的玉扳指磕在门框迸出裂痕,海腥味的袍角还沾着码头未干的鱼鳞,\"上月沉船分明是漕帮——\"
\"漕帮三当家此刻正在刑部喝醒酒汤。\"林恒剑穗上的珍珠液突然滴落,在青砖地面晕开东南向的箭头,\"宋老板方才从槐叶巷赶来,可瞧见巷尾松树新添的剑痕?\"他尾戒的狼头咒文泛着暗红,与密信烙痕如出一辙。
苏婉腕间银链忽如灵蛇窜出,卷住鎏金木箱底层的账册。
浸过珍珠液的纸页遇风即显朱砂印,商户们围拢时带起的气流里,浮动着二十年前陈记米行的稻谷香。\"庆隆十二年霜降,宋记米仓进账八百石新米。\"她指尖抚过账册边缘的茶渍,\"那夜陈记米行十七口葬身火海,火油里可掺了雪盐?\"
窗外的金丝雀突然撞向笼柱,羽翼扫落笼底晶亮的盐粒。
宋老板踉跄着要去抓那飘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