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辨认出来。
二月红刮着茶水上的浮沫,茶水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。
他借着屏风的反光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形象,抬手仔细地抚平了腿上衣服的褶皱。
半晌,幽幽叹息一声:“老了啊老了。”
张启山一身中山装坐在主位。
张家穷奇的血脉,使得他人到暮年身体依然健壮,坐在那里有一种猛虎蛰伏的感觉。
叶子一茬一茬的落,九门里的人也一辈一辈的长,老一辈的面孔基本上不剩什么人了。
除了红家二爷,霍家仙姑,还有陈皮那个流氓,九门里也没人敢和张启山同桌喝茶了。
虽然已经脱下军装,但是张鈤山仍然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在张启山的身后,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院子出神。
“人请到了吗?”
张鈤山骤然回神,愣了一下再次回答道:“那边说看情况。”
张启山握紧了手上的扳指,闭了闭眼。
不来也好,不来也好,他这盯着的人太多了。
尽管他已经想尽办法剪除周围的眼睛。
但上面紧盯着他,出了新悦饭店,他也没把握说自己身边就没有它的人。
或许,当年他的想法确实错了……
张启山抿唇,不发一言。
多年的上位者身份使得他身上沉淀着一层不怒自威的威势,此时面无表情显得更加严肃。
外面那那些小辈见到,不自觉的又离里屋更远了些。
他手指一粒一粒的数着手中的檀珠。
突然,指尖传来滞涩的感觉。
张启山低头,就见手腕的珠串中有一颗死结阻挡在了两颗佛珠中间。
他认真的解了半晌,可这结却怎么都打不开。
张家人最引以为傲的指上功夫在面对这个小小的绳结时,竟是一点用都没有。
张鈤山询问:“佛爷,我拿剪刀来吧。”
张启山收手,将佛珠握进掌心,顿感的刺痛从皮肤透进了心里。
“不用。”
他这辈子年轻时意气风发,凭着本事和兄弟力压长沙一众英雄豪杰,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后来也看透局势,及时转投红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