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君之落笔,所作的贺寿诗被当众诵读,引起了厅内不少掌声喝彩。
陆君之却听得出来其中大多是面上恭维。
但他写在宣纸上的一手好字,亮在众人眼前时,却是毫无疑问得了所有人的褒扬赞赏。
笔走龙蛇,力道遒劲,字字珠玑,宛若天成。
“不愧是十八岁就中举人的神童,果然一出手就知神通。”
“庆老夫子生性严苛,一辈子都没夸过几个人,难怪会夸赞子慎兄书法出众!”
……
陆君之的书法在潞州是早就出了名的,还有不少人想出高价购买,但他轻易不在外人面前动笔。
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或赞赏,或羡慕的目光,陆君之微微弯腰,谦逊拱手,心中郁气稍解。
只要才学在身,他迟早能翻身。
孔麟元懒懒倚在椅背上,从青瓷酒盅中啜了口酒,瞥见陆君之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样,
轻轻咋舌,心中属实不屑。
此时老寿星孔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,笑眯眯地和蔼问孔麟元。
“阿元,你之前说还有份寿礼想送给祖母,不如现在就拿出来吧。”
孔麟元捏着酒盅的手微微一滞
余光瞥了眼春风得意的陆君之,以及他的博得满堂彩的好字,嘴角轻抽了下。
眼里闪过一丝难得而隐晦的尴尬。
“祖母,寿礼稍后孙儿亲自给您送去,就不当众献丑了。”
话音一落,就听见旁边有人窃窃私语。
“寿礼不就是在寿宴上送的吗?孔公子怎么不送了?”
“咱们孔公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,怎么送个寿礼反而畏畏缩缩的了?”
老寿星满脸慈爱,“无论阿元送什么都是一番心意,祖母都不会嫌弃地。”
孔麟元不好再退缩拒绝,否则真成了缩头乌龟了。
他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,小厮将寿礼从一旁的长而窄的锦匣取出来。
那也是个书画卷幅,小厮来到众人眼前,将卷幅高举起,细带解开,一幅万寿画铺陈在厅内所有人跟前。
厅内静寂了一瞬,却很快有隐忍的噗嗤笑声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