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倾盆的深夜,手术室的红灯刺破医院走廊的寂静。林以安浑身湿透地瘫坐在长椅上,指尖死死掐着掌心里那枚蝴蝶银链。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穿透墙壁,就像三个月前他们在咖啡馆初见时,她打翻的咖啡杯碎裂在地的声响。
那天玻璃橱窗外的樱花正开得绚烂,穿白裙的姑娘手忙脚乱擦拭着泼在他西装上的咖啡渍。她发梢沾着奶泡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兔子,仰起脸时眼尾泪痣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:\"要不我赔您干洗费?\"
后来他才知道,这个叫苏晚的姑娘每天要打三份工。凌晨在便利店整理货架,清晨给写字楼送咖啡,傍晚还要去琴行教小朋友弹《致爱丽丝》。但她总爱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裙,抱着琴谱站在梧桐树下等他下班,发间别着新摘的玉兰花。
\"你看这个!\"某个暮色温柔的傍晚,她神秘兮兮地从帆布包里掏出手工课学生的失败品。歪歪扭扭的银链上,两只蝴蝶翅膀交叠成心形,\"学生说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,虽然焊接口有点丑\"
他笑着把链子戴在她纤细的腕间,没注意到姑娘突然惨白的脸色。直到她借口去洗手间,他才发现瓷砖上零星的血迹像凋落的梅花。那天他在诊室门外听见医生的叹息:\"胃癌晚期,最多三个月。\"
蝉鸣渐弱的八月,苏晚开始频繁地\"出差\"。她总说新接了个外地钢琴陪练的活,可视频里的背景永远是医院雪白的墙壁。林以安送她的蝴蝶手链越来越松,她笑着解释是瘦身成功,却在深夜偷偷往马桶里吐带血的药片。
转折发生在初雪那天。林以安提前结束商务谈判想给她惊喜,却在公寓楼下撞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她抵在墙角。他看不清那人往她包里塞了什么东西,只听见自己指节捏得咯咯作响。
\"解释。\"他盯着茶几上的支票,五十万这个数字烫得他眼眶生疼。苏晚垂着头,长发遮住表情:\"林总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?从你帮我垫付母亲手术费那天起,我就等着这天呢。\"
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苏晚蹲在地上捡支票时,腕间的蝴蝶链钩破了指尖。她想起上周在肿瘤科,医生看着最新ct片摇头的模样。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,止痛针开始失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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