诞夜的城市灯火通明,林以安在酒吧灌下第七杯威士忌时,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。急救车的鸣笛声里,护士说病人在昏迷前一直攥着手机,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。
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滴答作响,苏晚身上插满管子,像只破碎的瓷娃娃。林以安颤抖着抚过她凹陷的脸颊,突然摸到她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。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化疗缴费单,最新日期是昨天。
\"5月20日,以安今天夸我弹的《梦中的婚礼》很好听。其实这首曲子,是准备在我们婚礼上弹的可惜等不到了。\"
\"7月14日,吐了三次血,护士姐姐帮我化了妆。以安说我气色变好了,这个傻瓜。\"
\"12月24日,赵先生又来送钱。他说只要我离开以安,就能安排最好的安宁病房。可是以安,那些让你难堪的话,每说一句都像在吞玻璃渣\"
最后一行字洇着干涸的血迹:\"蝴蝶飞不过沧海,但我的爱可以。\"
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。林以安发疯似的按着呼叫铃,却看见苏晚的手指动了动。她涣散的目光落在他无名指的戒痕上,嘴角努力扬起温柔的弧度:\"要幸福啊\"
窗外大雪纷飞,林以安抱着渐渐冰冷的身体,终于想起三个月前她弹的那首《告别圆舞曲》。当时月光漫过琴键,她仰起脸问:\"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,你会不会\"
他没让她说完那个问题。
(故事后续:林以安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苏晚准备的婚礼请柬,日期定在她离世后的第七天。赵先生坦白是受林母指使演戏,而那五十万早已变成墓园里并排的两个墓碑。每年清明,人们总能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坟前,给不会回应的人戴上一串新的蝴蝶手链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