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我找到配型的肝源了。\"林叙白突然抓住我的手,眼底燃着偏执的光,\"德国有个医疗团队\"
话音未落,病房门被猛地推开。宋绾绾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闯进来,香奈儿套装上别着的新娘胸花闪着冷光。她扬手将诊断报告摔在我脸上,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眼角,温热的血珠渗出来。
\"原发性肝癌伴骨转移,iv期。\"她涂着绛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在ct影像上,\"这些转移灶像不像烟花?真漂亮啊姜小满,你就像你画的那些烟花,砰——\"她突然贴近我耳边,\"就灰飞烟灭了。\"
林叙白猛地攥住她的手腕,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我看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,看见宋绾绾腕间渐渐浮现的淤青,却更清晰地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:\"你走吧。\"
雪下得更大了。林叙白被保镖拖走时,我摸索着从枕头下掏出早已拟好的遗体捐赠协议。肝癌细胞啃噬着脊椎,我趴在飘窗上艰难地签字,钢笔尖划破纸张,墨迹在\"肝脏捐赠\"那栏晕开大朵大朵的黑花。
深夜的疼痛来得比往日更凶猛。我蜷缩在洗手间瓷砖上,看着血沫从指缝间溢出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。手机突然震动,林氏集团凌晨突发火灾的新闻弹出来——芯片实验室爆炸,十七名研发人员遇难。
我挣扎着爬向病床,染血的掌纹在呼叫铃上留下暗红印记。意识模糊前,我听见此起彼伏的警报声,闻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焦糊味,恍惚看见十七岁的林叙白站在紫藤花雨中,白衬衫上的靛蓝颜料像永不凋零的星空。
三个月后的清明,林叙白在墓园找到我的骨灰盒。管理员说捐赠遗体那天,救护车在跨海大桥上被追尾,装着肝脏的恒温箱坠入深海。他颤抖着打开我留在护士站的日记本,最后一行字被泪水晕染:\"原来我们终究是,等不到春天的雪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