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江妄把脸埋进弟弟常盖的那条毛毯里。毛毯上有经年不散的消毒水味,还有一缕很淡的茉莉香——那是江澈十八岁生日时,他站在超市货架前犹豫半小时,最终用加班费买下的洗衣液味道。
后来江妄总在傍晚去天台看日落。第八十九次夕阳沉入地平线时,他打开手机里珍藏的语音。江澈的声音混着医院仪器的滴答声,温柔得像那年盛夏冰箱上融化的冰霜:“哥,别哭啊…下辈子我做哥哥,换我来疼你。”
暮色吞没了最后一缕光,三十万的存折在风中哗哗作响。江妄终于明白,原来有些人的一生,从相遇开始就在倒数离别的秒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