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林晚,是林妍。
手机突然震动,许知恩的短信跳出来:\"给你带了糖炒栗子,在老地方。\"我盯着最后三个字眼眶发酸,城南废弃铁道旁的梧桐树早被砍了,就像七年前我推开浑身是血的他,头也不回地奔向沈临川的保时捷。
我瞒着所有人办了出院。太平间门口,许知恩的母亲甩了我两耳光,指甲在我脸上刮出血痕:\"扫把星!要不是帮你追查沈临川的账本,知恩怎么会\"她突然哽住,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。
沾血的银链上挂着子弹头,内侧刻着\"w&x\"。我想起二十岁生日那晚,许知恩在靶场打了三十发子弹才找到这颗完美的心形弹头。当时我笑着把项链丢还给他:\"谁会戴这么丑的东西。\"
此刻它沉甸甸地坠在掌心,比我癌细胞扩散的肝脏还要重。法医说许知恩中刀后仍爬行了四百米,身后拖出的血痕里混着细碎的糖炒栗子——我初中低血糖晕倒时,他总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油纸包。
最后那个黄昏,我穿着楚妍同款的白裙子来到跨江大桥。沈临川的语音留言还在播放:\"楚妍需要静养,你别再装病骗我回家。\"江风卷走手机时,我摸到口袋里冰凉的u盘,里面是许知恩用命换来的证据:沈氏集团走私医疗器械的流水,以及楚妍冒名顶替我骨髓配型的记录。
原来我早该死在十六岁。那年白血病病房的月光很冷,父亲在缴费单上签了\"放弃治疗\",是许知恩偷了家里祖传的玉佩。当我躺在移植舱里时,窗外传来他被打断肋骨的闷哼,还有他父亲暴怒的吼叫:\"让你帮那个丧门星!\"
后来玉佩在楚妍脖子上闪着光,她说这是沈临川送的订婚礼物。而许知恩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,他替我挡下追债人的那棍,右手神经永久性损伤。
江水吞没我的瞬间,记忆突然格外清晰。九岁那年母亲葬礼后,许知恩在槐树下给我擦泪,蝉鸣声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辰:\"晚晚别怕,我发明了时光机哦。\"他摊开掌心,两颗荔枝糖在阳光下晶莹如琥珀,\"吃掉就能回到最快乐的时候。\"
如今我含着早已过期的糖纵身坠落,却只尝到满口血腥味。恍惚间看到许知恩在岸边奔跑,他举着糖炒栗子的手穿透虚空,一如当年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