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在水泥台阶上时,夏知微正踮着脚尖往玻璃罐里塞折纸星星。暮色顺着白衬衫衣角爬上他的后背,他数到第487颗时,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了,金属托盘坠地的刺响穿透整条走廊。
\"让一让!\"护士推着轮床撞开他的肩膀,蓝白条纹被单下露出半截惨白的手腕,无名指上缠着褪色的红绳。夏知微踉跄着跌坐在长椅上,掌心的星星撒了满地,像他七年前在苏砚抽屉里发现的千纸鹤,每只翅膀都歪歪扭扭写着\"夏知微要考重本\"。
苏砚总说他是最愚钝的学生,却不知道他早就在教师公寓的阳台上,偷看过她深夜备课的身影。那年她穿着墨绿色睡裙伏案批卷,发梢垂在台灯的光晕里,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大团墨迹——那是他交的空白数学卷,她在每道题旁都标了三种解法。
\"夏知微,你是我带过最麻烦的学生。\"
她总爱用红笔敲他的额头,呼吸间带着止咳糖浆的苦香。十七岁的少年攥着不及格的试卷,视线却落在她手腕内侧的疤痕上,像条盘踞的蜈蚣。后来他在校医室偷看到病历,才知道那些深夜响起的咳嗽声,是血液顺着支气管倒灌进肺叶的轰鸣。
高考前夜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夏知微攥着湿透的准考证冲进教师楼,正撞见苏砚在玄关处咳得直不起腰。地砖上溅着暗红的血沫,她手忙脚乱用围巾去擦,抬头时眼尾洇着水光:\"帮我个忙别告诉任何人\"
那天他跪在冷雨里替她搓热冻僵的手指,听她絮絮地说起童年福利院的铁门。她说每个被领养的孩子都会在门框刻下记号,而她刻到第十七个正字时,院长说大孩子没人要了。\"所以你要替我去看更远的世界\"她将退烧贴按在他滚烫的额头,指尖的温度比雨水更凉。
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,夏知微在教师办公室外站了三个小时。透过门缝,他看见苏砚把抗凝血药倒进维c瓶,听见她对着电话说\"化疗费我会想办法\"。她转身时撞落教案,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b超单——患者姓名栏写着他的名字,诊断结果却是\"先天性心脏畸形\"。
\"老师骗人。\"少年把志愿表拍在桌上,眼眶烧得通红,\"您明明说过要看着我毕业\"
苏砚猛地将诊断书撕